水印最是喜歡聽一些奇談怪論的調調,此刻心裡跟貓撓了似的,恨不得水華快些說,也湊到了跟前,催道:“快說快說,能有什麼比咱們三太子西天取經還能更加了不得的大事。”
水華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咱們三太子不是跟隨唐朝的大和尚去取經了,才被封了天龍八部,而後才求了菩薩回來咱們龍宮的嗎?”
熬清同水印兩個齊齊的點了頭,望著水華,待著下文。
“可這大興城卻是隋朝建的,隋文帝是如今的皇帝。”水華嘆了口氣,一副想不通的神色:“要知道人間隋朝是在唐朝之前的一個王朝。”
水印聽了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看了看跟吞了蒼蠅一般的水華,再看看一臉坦然的熬清,忍不住說道:“咱們出來時是不是走錯了路?”
水華搖搖頭:“即便是走錯了路,難不成能走錯了朝代,以至於差了這麼兩個王朝?”
熬清卻想著陸壓的杏葉靈臺,每次去修行回來卻還是在原處。如此說來,時間既然可以停止,那麼也是可以扭轉。只是這一次卻不曉得為何踏錯了時空,回到了唐以前的隋朝,也不曉得還能不能回得去。想到這裡,熬清突然就明白了師父陸壓說與自己師徒緣分盡了,莫非說的是這個意思?
熬清驚愕了一瞬,卻也想清楚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怕什麼呢,慢慢想法子回去就是了。
“水華,除了這一件事,還有無其他怪事?”熬清目光灼灼的看著水華,心中充滿了期待,就怕水華說,那大興城裡頭,依舊如那西海邊上漁村一般,那自己就只能是憂傷的錯過了。
水華搖搖頭,猶豫了一下,說道:“只是二太子方才認識的人族家中似乎有喪事。”
熬清點了點頭:“既如此,作為朋友,我更加應該前去弔唁的。”
水華臉上有些難色,道:“可末將覺得,二太子還是不去為好。”
“為何?”水印這就不能明白了,先熬清一步問了:“人死萬事消,為何還不能前去弔唁了?”
“那公子的大哥似乎是被皇帝賜死的,作為一個將軍不能馬革裹屍,而是一杯毒酒,實在是不怎麼榮耀的死法。”水華看著熬清,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打探的訊息說了出來。
原來宇文忻功高震主,隋文帝登基之後一直記掛著如何去了他右領將軍的兵權,可惜宇文忻身在迷局之中,貪戀了權勢,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好在隋文帝並非暴君,沒有因為他一人的忌諱,而要了這百年望族全部的性命。
熬清聽了水華的話,一時間百感交集,從樹下站起來,堅定地說道:“既然是被陷害至死,那他的父親又如何能夠袖手旁觀,看著兒子慘死而無動於衷。”換做是熬閏,定然是不能如此心狠的。
“二太子有所不知,在人間,君臣孝悌看的比命還重要。這宇文忻以一條命換了宇文家族一族人的命,也算是劃算的。”水印忍不住感慨道:“只不過若然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兄弟,此刻最難受的想必除了那孩子的母親,便是二太子新認識的朋友了。”
熬清聽了水印的話,越發的堅定了自己要去看看宇文愷的信念,旋即便往宇文家的方向走去。
進去大興城,只見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販夫走卒各自吆喝,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完全看不出這城中有人正在悲傷。
熬清正要問水華如何去宇文府邸,只聽見一陣馬蒂奔跑的聲音由遠及近,還未來得及看清是誰的時候,那一隊人馬就從眼前那個拐角處疾馳而去。
附近有百姓議論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這虞世基竟然年紀輕輕就當了光祿大夫,前途不可限量啊。”
熬清看了水華一眼,水華點點頭,便隱進了人群之中,不多時就回了來,附在熬清耳邊說了一番。
原來方才那一隊疾馳而去的人馬,乃是號稱京城五貴中,新封了內史侍郎的虞世基。納言蘇威,黃門侍郎裴矩,禦史大夫裴蘊,光祿大夫虞世基,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同朝為官,大興城內都稱他們為“五貴”,而這虞世基在這五人之中同太子楊廣交情頗深,為人極為內斂,也不知道為何突然之間就如此的跋扈了。
“沒有什麼,只是你方才說的五貴重,還有一人名宇文述,可與宇文愷有所關聯?”熬清聽完點了點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