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韻看著眼前粉雕玉琢的熬清,歡喜的不得了,高興得不得了,正要跑近熬清,卻被熬清設了個結界擋住,於是故作哀傷的問道:“我不過跟你賭氣,你當真不去追我?”
隔著結界,映著月光,熬清雖然穿著小號的衣衫,卻依舊難擋他的仙姿飄逸。
熬清看向哀怨的佳韻,聲音很清淡的說道:“我與姑娘素未謀面,如何就能熟稔到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佳韻本來就是忍著一口氣追回來的,熬清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讓佳韻不得不收斂了那等嬌羞的模樣,正色答道:“我確實有求於太子殿下。”
熬清靈臺裡忽然閃過一絲瞭然,笑道:“我其實並不是西海的太子,將來西海龍王的位置,將由九天之上的玉帝下旨定的。即便是繼承王位,我上頭還有大哥,我只是個閑散的太子而已。”
佳韻聽了熬清這話,臉上的笑容有些端不住,內心掙紮了一番,問道:“佳韻鬥膽,可能求得龍後一滴眼淚來?”
“你要作甚?”熬清知道母後的眼淚能道人間,活死人肉白骨,也能叫地仙去了凡胎,升到那九天之上做個天仙,心裡不由得疑惑白日裡遇到佳韻是否是她自己一手設計的騙局來,忍不住搖了搖頭。
佳韻白了一張臉,咚的一聲跪下,聲音離帶著倔強的求道:“佳韻自知入不了太子的法眼,可我師父待我恩重如山,自小就帶著我大了,如今她有難,我不得不救她。”
熬清本以為佳韻只是貪圖龍宮榮華,不想是為了救她師父,於是動了惻隱之心,揮手散了結界,走向佳韻問道:“你師父又是何人,出了何事,必須得要我母後的眼淚來救?”
佳韻一聽,大喜,曉得此刻是自己的機會,立刻給熬清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把方才那些輕浮的樣子全都收拾了起來,正兒八經的跪著說道:“二太子容稟。”
西海往南,靠近終南山一帶,許多的山民住在山中。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既然是山民,自然是上山打獵,入閃採藥,砍材伐樹更是尋常便事。
可一個山民發現了佳韻與她師父修煉的洞xue後,便出了紕漏。
剛開始是那一個山頭的山民,以為這洞裡住了神仙,好心好意的獻出了祭品。佳韻的師父出於投桃報李之心,便將一條山泉引向了這個山民所聚集的村落不遠處。
這下,山中出了神仙的軼事一下子傳出了九村十八寨。
本來清修的洞府,儼然成了如城隍廟一般熱鬧的祭司之地。前頭還好,只不過是山民們求一個風調雨順,後來漸漸就變了味兒,有求金銀財寶的,有求生兒育女的,還有求考試中榜的。突然有一日,不知道是哪個家族,把一雙快要病死的兒女扔到了洞口,被其他村民發現斷了氣的孩子後,神仙的名頭立刻就成了害人性命的妖精,前頭佳韻師父勞心勞力的付出全部都變成了吃人的幌子。
前面人們有多崇拜她,後頭人們就有多憎恨於她。
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蠱惑,那九村十八寨的村民們聯合起來,終於在一個漆黑的夜裡,猶如一個個夜叉般,將一罐罐火油倒入了她們修煉的洞府。
佳韻的師父法力高強,卻是個慈悲心腸的妖精,不忍心與這等冥頑不化的村民動手,於是捏了訣,化作黑風遁走。
也不曉得這些村民是如何了,竟然還請了個道士。那道士雖然沒有什麼高深的法術,可卻有一面厲害的照妖鏡。
佳韻師父低估了道士的厲害,不小心被照妖鏡照的現了原形,若不是佳韻被師父最後一把推開,也會著了道。
佳韻看著師父被那些個狼心狗肺的村民給訂上了七枚鎮魂釘,血流了一地。
那些往日匍匐在地祈求的村民,一個個神采飛揚,奔走相告,說抓住了禍害人的妖精,佳韻也只能躲在暗處,等著村民們歇息了,這才淚流滿面的跑到了師父的跟前。
“師父,這些沒有心肝的人類,不如叫徒兒將他們全都殺了去!”佳韻三下五除二拔掉了師父身上的鎮魂釘,帶著她躲進了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
“佳韻,只怕為師命數到頭了。”佳韻的師父氣力越發的微弱,一句話把佳韻說的五內俱焚,哽咽道:“師父,徒兒一定要求你。”
“沒希望的,除非你能在七日內尋得一滴龍後的眼淚來。”說完這句話,佳韻的師父都來不及再說,就已經沉沉的睡下。
佳韻一咬牙,給師父做了個結界,轉身倔強的離開了深山,心裡堅定不移的記著:“一定要求得一滴龍後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