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日苯官兵破門而入,原來呆在辦公室裡的三個人齊齊回過頭,驚詫地看著那一隊日苯官兵。
那軍官環顧了一會兒這間辦公室,又一一掃視著辦公室裡的三個人,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傅星淩的身上。
“你穿著……學生的衣服,所以,你還是個學生?學生,為什麼會在這裡?”軍官說道。
傅星淩用流利的日語說道,“長官,這洋行是我家開的,很抱歉呢,在我上大學之前,我就已經負責這家洋行的動作……好幾年了呢?”
軍官一怔,又問,“你……會說日語?”
傅星淩微微一笑,“我除了會說日語之外,還會說英語和法語……因為生意上的往來,我跟你們鈴木大佐曾經一起吃過幾次飯,也跟法國大使巴斯蒂昂先生見過幾面……所以,說起來,長官您看起來比較面生呢?是新調到法租界這兒的嗎?”
軍官一聽,立刻說道,“您說的沒錯兒,我是昨天才調來的,今天負責追蹤一起案件,因為據暗探說,一位受了槍傷的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已經潛進了法租界,所以過來調查此事……很抱歉打擾您了,我這就離開。”
說完,軍官便直接帶著人離開了。
密斯徐跟在這些日苯軍官的身後,一塊兒離開。
而老董和穿格子西服的青年則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傅星淩卻思忖片刻,說道,“……看來,秦柏瑞這次幹的事兒,是真正激怒了日苯軍方,否則也不會派個愣頭青的軍官來調查。老董啊,這樣……最近你不要來了,藥什麼的,你也別送,呆會兒你把他要吃的藥名寫下來,我自己想辦法……”
老董應了一聲。
番外二恰同學少年二)
處理完秦柏瑞的事,又送走了老董,傅星淩離開了租界。
他原本想回住處……
可想了想,他乘坐著黃包車,折返回了學校。
結果,在途徑全市最繁華的淮河路時,卻遭遇了交通堵塞???
按說黃包車不如汽車寬敞,一般的交通堵塞也都為難不了黃包車,那今天這是……
想著淮河路距離學校也已經不遠了,傅星淩便下了車、付了帳,準備徒步走去學校。
殊不知……
這淮河路雖然被堵得嚴嚴實實,但不知為何,佔據了整條街道的人群卻十分安靜。
傅星淩拿著書本,在人群中艱難前行。
一道被刻意放大的清泠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同胞們,覺醒吧!這是我們的國度,豈能容東瀛宵小之輩鯨吞蠶食我們的大好江山?同胞們,你我才是家國的主人!我們要把握自己的命運!”
“如果家國落在日苯人的手裡,我們就會成為奴隸!同胞們……”
聽到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傅星淩微微一笑,拿著書本繼續朝著人海的另外一頭擠去。
當他擠到了人群最中央的時候,下意識地抬頭一看,看到了站在一輛汽車車頂上的……穿著藍衫白裙的俏麗少女。
嗯,這女孩……好眼熟!
傅星淩不由得看多了兩眼,突然明白了過來。
——這女孩好像跟他是同一所學校的?
他垂下了眼眸。
其實……
他是真不贊成在校學生牽扯到“抗日”這個領域中來。
原因無它。
在這個烽火連天的年代,有學識、有能力考上大學的人,都是這個時代的精英……傅星淩更希望這一部分的人能夠儲存實力,至少要在大學裡學到文化,將來才能更好的引導國民。
以及,日苯侵華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了。現在全國人民對於日苯軍隊的暴行,早已瞭然在心,其實並不需要學生們的挑動……
但話又說回來,學生們的這種做法,是很符合當下官方敢怒不敢言的心態的。
所以,但凡只要學生演講,大多數警察也都不會管,最多過來裝模作樣的喝斥幾句也就罷了。
而對於民眾來說,學生們的這些做派,可以說……是充分滿足了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