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召來了一輛黃包車,吩咐了車夫幾句,然後便上了車,由著那車夫將自己送到了租界裡的一棟豪華洋樓前。
傅星淩下了車,付給車夫幾個銅板,抱著書本走進了一家掛著“華臨洋行”招牌的寫字樓。
“good afternoon,淩君到了啊。”一個穿著洋服的年輕女子急忙迎了過來。
傅星淩朝女子點頭,“密斯徐,下午好。”
“淩君下午好!兆光的董協理已經在樓上的辦公室裡等了您許久呢!”密斯徐笑盈盈地接過了他手裡拿著的書本,又悄聲說道,“老董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來了一人,看來像是受了槍傷……”
傅星淩頜首,將手裡的書本交給了密斯徐,轉身上了樓。
他走進了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裡有兩張辦公桌,一張是極大極豪華的、座位卻是空著的;而另一張較小的辦公桌那兒,則坐著一個穿著格子西服的年輕男子。
傅星淩進入辦公室,反手關上了門。
那穿著格子西服的年輕男子立刻站起身,對傅星淩小小聲說道,“老董來了一會兒了……還帶著個受了傷的人。”
傅星淩點頭,轉身走到了豪華辦公桌的後面,推了下一個檔案櫃。
一個暗門露了出來。
傅星淩走進暗門,又反手關上了機關……那檔案櫃恢複了原狀。
他拉下了一根吊線,開啟了秘密樓道裡的燈,沿著窄窄的樓道下了樓。
走到底,便是一間密封著的屋子。
屋子不大,只有一張會議桌子和幾把椅子。
此刻,屋裡一共有兩個人。
老董急急地迎了過來,說道,“淩君,你可總算來了!”
傅星淩朝著老董身後看去——
只見,一個人事不省、雙目緊閉的人正躺在會議桌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怎麼回事?”傅星淩皺眉問道。
老董道,“他叫秦柏瑞……”
不待老董說完,傅星淩便失聲驚呼道,“什麼?他就是大土匪秦柏瑞???他、他居然這麼年輕?”
老董道,“沒你年輕,他比你大三歲……是這樣,這位拼命秦郎呢,帶著百十個烏合之眾,把日苯人為二十萬大軍準備的補給物資給截了胡!不過,他自己也身受重傷……現在日苯人正在鋪天蓋地的找他呢,所以……”
傅星淩點頭,“知道了,就讓他在這裡養傷,我會安排人好好照顧他。對了,那……他的傷?”
老董道,“已經給他做過初步的治療了,三天以後,我會想法子把他要吃的消炎藥帶來……啊,淩君,你身份特殊,而這秦柏瑞……目前組織還沒有招降他,所以你得避嫌,免得暴露了你的身份。”
傅星淩點頭。
老董又道,“另外,不是我催你,現在前線戰事吃緊……武|器彈藥什麼的,咱們倒是可以從秦柏瑞那兒勻出一半兒來,可戰士們還需要軍餉、藥品、棉衣這些的,所以……”
傅星淩道,“放心,已經從國外採購回來了整整三個集裝箱的棉衣……就是樣式統一不了,大約有三萬件的樣子,後天就能到碼頭……至於藥品,這個比較麻煩,過幾天我可能要親自去一趟淞江……”
老董點頭,正在說什麼……
突然,密室的牆壁上,一盞紅色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傅星淩瞥了一眼,說了聲“有情況”……
這時,一眾穿著軍裝的日苯官兵已經氣勢洶洶地闖上樓。
洋服女子密斯徐一邊追,一邊急急地用英語對一位日苯軍官說道,“……先生,這裡是法租界,你們帶槍進入,是不是太無禮了?請你們……”
“砰!”
那名日苯軍官已經毫不客氣地推開了門。
傅、董二人與格子西服青年正在辦公室裡……格子西服青年站在一塊黑板前,手裡還拿著支粉筆,看起來已經在黑板上寫畫了一大堆的文字與數字……
而傅星淩則與老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筆和本子,看起來……三個人像是在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