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車終於抵達了梁家村路口。
傅楚窈揹著背簍下了車,又走進了村子。
遠遠的,從二柱嬸家的方向急急走來一個人……
近了一看,可不就是二柱嬸?
“二柱嬸!”傅楚窈趕緊打招呼。
二柱嬸一臉的焦急,“阿窈你趕緊去隔壁的陳莊看看!你前幾天醫的那個陳建民……怕是不行了!今天你去了城裡,不在家,陳大牛兄弟倆過來鬧你奶奶!現在你奶奶還在陳家待著呢!快去看看吧……”
傅楚窈一聽,眼睛都瞪圓了!
她連忙解下了背上的背簍。
“二柱嬸,我這背簍先寄存在你家,等陳家那邊的事兒搞完了我再回來找你拿……謝謝二柱嬸,我就這去陳莊!”說著,傅楚窈將背簍遞給了二柱嬸,拔腿就跑了。
她一口氣跑到了隔壁的陳莊。
村子裡都沒啥人……
有可能是已經到了晚飯時分,大家都回去做飯或吃大鍋飯去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都上陳建民家看熱鬧去了。
傅楚窈心急如焚,快步走到了陳建民家。
果然,陳家已經被村民們給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有人扭頭看到了傅楚窈,連忙叫喊了一聲,“……那個小妹子來了!”
眾人整整齊齊地轉頭一看,然後“呼啦”一聲,又整整齊齊的、自動自覺地給傅楚窈讓出了一條道。
傅楚窈喘了兩口粗氣,這才一步一步地走進了眾人的“包圍圈”。
那個包圍圈的缺口又自動自覺地閉合上了。
傅楚窈就看到,她的奶奶正坐在陳家的院子裡,手裡還捧著個杯子,正悠悠閑閑地喝著茶;而村幹部六叔和幾個年紀大點兒的長者則坐在方氏的身邊……
在方氏的腳邊,放著一副門板,面如金紙的陳建民正雙目緊闔地躺在這塊門板上,身上還蓋著被子……
陳建民的老婆花秀蓮拉著個七八歲大、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男孩子,站在一旁,見傅楚窈來了,陡然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陳大牛和陳二牛則一見傅楚窈,就氣憤填膺地過來了。
“喂!傅小妹!你也太過分了吧?昨天還假惺惺地說要負責到底,把我們爹給治好什麼的……可今天你看,你看看啊……我爹他吃了你給開的藥以後,就這樣了!”
傅楚窈冷冷地盯著陳氏兄弟倆,走到了奶奶身邊。
“奶奶,你要不要緊?”她輕聲細語地問道。
方氏朝她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只是捧著茶杯又啜飲了一口茶水。
見奶奶精神還好,傅楚窈放下了心。
她蹲在了陳建民的身邊,拿過他的手,替他診脈。
半晌,傅楚窈皺起了眉頭。
——昨天給陳建民看診時,尚能覺察出洪脈為虛而革脈不繼,由此可推斷出,其實陳建民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可他在元氣尚未完全恢複的時候,與女體行房數次而瀉陽精,可能還被兒子給氣倒了,所以才會背過氣去……
昨天她給開的方子,本就是以補氣補精為主,怎麼到了今天,陳建民的脈象,竟然顯示著此人已經到了生機永絕的地步?
脈如雀啄、又如彈石……散亂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