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華只得轉過身,急急地追了上來。
傅徐二人才走了幾步遠,許碧突然帶著哭音大喊了起來,“阿窈姐,耀華哥……不,姐夫,我,我肚子疼!”
傅楚窈沒說話,跟在她身後的徐耀華恨恨地來了一句,“該!偷吃了這麼多紅燒肉,肚子不疼才怪了……”
“哎喲,阿窈姐,姐夫……我,我要拉了!要拉了!快,快幫我找手紙……”身後,許碧的聲音越來越痛苦,然後又是一陣可疑的響聲響了起來……像是許碧蹲在路上直接拉了?
傅楚窈轉頭盯著徐耀華,“我先回去,你去我家拿點兒稻草給她吧……還有,這條道兒是我家的專屬道。明天會有人來我家拜年的,所以,麻煩你……你們家的人,在我們家的路上拉完了屎,請把道路弄幹淨,不然……我們家也不是好惹的!”
徐耀華羞得無地自容,只得低低地應了一聲。
回到院子裡,傅楚窈拿了一大把幹草遞給他,看著他面紅耳赤地抱著幹草走下了山道,這才掩上了門,落了閂。
“阿窈回來了?”方氏在裡屋問。
傅楚窈應了一聲,先去廚房打了熱水,自己洗了臉洗了手,又坐在小板凳上燙了腳;這才又端了一盆熱水進屋,服侍奶奶也洗了一把臉。
祖孫倆窩在炕床上,傅楚窈就把方才的事一一說給奶奶聽。
——先說許碧拉肚子的事兒。
方氏聽了,不以為然地說道,“她家窮慣了,平時都見不著葷腥,突然一下子吃那麼多的肉,還都是肥的多,不拉肚子才奇怪!”
傅楚窈看著奶奶笑,“那也沒有這麼快就拉肚子的吧?她在田雨秀那兒吃的紅燒肉,恐怕還沒完全咽盡肚裡去呢。”
方氏但笑不語,垂下的眼瞼裡卻閃出了一絲慧黠的光。
傅楚窈嘿嘿笑了幾聲,把先前奶奶收進炕床邊櫃裡的那兩碗牛乳花生糊給端了出來,她和奶奶一人一碗,慢慢地說起了田雨秀病情。
其實田雨秀的病情呢,正如方氏所說的那樣,田雨秀本身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主要就是心思太重了,疑神疑鬼、想東想西,又有些心有不甘、忿忿不平,所以一會兒一會兒的不舒服,這其實都是心病。
方氏對田雨秀的所作所為,是很不以為然的。
“她要是喜歡梁衛國的,那就留下,不該有什麼怨言。要是她不喜歡梁衛國的,她都已經去城裡住過院了,有的是機會引産,拿掉小孩……可她又偏偏不,最後還要挺著肚子回到這村裡來。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優柔寡斷的性格所造成的,怨不得別人。”方氏一針見血地說道。
可傅楚窈卻已經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想起來,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和徐耀華已經結婚了。但因為她才十五歲,個頭也矮,所以奶奶不同意讓她和徐耀華圓房。也就是說,前世的她在跟徐耀華舉行了結婚儀式以後,仍是各住各的。
當時的田雨秀也生了重病,景況很不好。跟傅楚窈結了婚的徐耀華,一直住在知青站裡照顧田雨秀……
後來,徐耀華靠著跟傅楚窈結了婚,把戶口落進了村裡,掙下的工分才算是……勉強換成了錢,再買藥請大夫給田雨秀看病、吃藥。
再後來,又過了大半年,徐耀華參加了高考,離開了村子……也帶走了田雨秀。
想起前世,傅楚窈覺得既難堪又難過。
但今生,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嫁給徐耀華的是別人,娶了田雨秀的,也是別人……這兩個人,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了,不是嗎?
接下來,她該要好好努力學習,大張雙臂,做好所有的充足準備,以迎接即將到來的改革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