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積雪太深,哪怕是駿馬拉著馬車在前行,也沒法加快速度。
坐在馬車裡的帝瑾軒劍眉深鎖,終於在過了城門後,才緩緩的吐了口氣。他問季清歌道:“你怎麼不問我,為何要回郊外府邸?”
“因為……”
若不是他太沉默,太冷酷,那她也不至於不關心下他啊。又沒吃豹子膽,怎敢問他?
“說。”
帝瑾軒看了眼被他攬在懷中的季清歌,沉聲道。
若她再這般沉默著,他只怕也會憋不住滿腔的怒火,想掐人了。不過他想掐的人並不是季清歌,而是玉佩的主人——燕王帝瑾宸。
“郊外府邸從房屋的佈置,到傢俱的擺放,都是極講究的。可以說,其奢華程度,已經超過了星熠殿。”
季清歌清澈明淨的眼眸仰視著他,問道:“有些事,我從來不問王爺,可我卻知道。比如王爺和燕王的關系,還有……皇後娘娘和龐妃娘娘的關系。”
既然她都知曉,那同她談論,又有何妨?
“你初次在孤王的郊外府邸養傷時,為何會把孤王想象成輕狂之徒?在你我相處的這些天裡,孤王何曾對你有過不雅之舉?”
他回想起季清歌當日的話語,就感覺倍受冤枉。從來不近女子的他,好不容易救了位女子,還被人誤會。
“過去的事,是我不好。”
季清歌一臉真誠的道歉,道:“後來我嫁給了王爺,住進了王爺的星熠殿後,我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是甚?”
“王爺很少回星熠殿。就算回去,王爺在那兒呆的時間,也並不長。”季清歌眼底掠過一抹無奈,如實說道。
“在你入宮之前,孤王難得回去。”帝瑾軒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道。
星熠殿有什麼好?
它雖位於皇宮中較顯眼的位置,可它畢竟不是東宮。它奢華無比,卻並不溫馨。不過自從有了她這位女主人後,他就變得願意回星熠殿了。
在她入宮之前,星熠殿只是他父皇賞賜給他的寢宮而已。
被稱為東宮的承祥殿,被他父皇賞賜給了他父皇最疼愛的兒子——燕王帝瑾宸。
就為那件事,他母後總在私底下跟他訴苦。
皇後語重心長的說:“永年,你看你都凱旋迴朝了。是不是該去主動關心下你的父皇?雖說你父皇貴為九五之尊,卻也身為人父。他同大多數父親一樣,需要你們這些做兒子的,主動的關心他啊。”
“你看,那個女人的兒子住在東宮。一住,就住了好些年。你雖然把齊軍精銳部隊的兵權掌握在手中了,可那又能如何?”
皇後極不服氣的告訴帝瑾軒,說當年比他父皇作戰還要英勇的皇子,並不是沒有。可後來呢,帝瑾軒的那些作戰英勇的皇叔們,還不是都得乖乖的給他父皇俯首稱臣?
早年,龐妃的出現,讓原本屬於皇後的許多美好感情,皆化為了幻影。
而今,皇後好不容易盼到了她唯一的皇兒永年長大成人,並立下了赫赫戰功。他是眾多皇子們中的佼佼者,憑什麼住進東宮的人,不是永年?
皇後眼底劃過一道憤恨的光,話語也是極具嫉妒意味,道:
“有母後在,就絕不允許任何人擋著皇兒的前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