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挑眉,“這人還真是很能矯情了。”笑了笑,她問,“邵芣苢那裡今日有什麼動靜麼?”
喊了婆子備水,秋水長天進來準備伺候,宋嬤嬤把人打發了出去,“去玩吧,姑娘這裡我伺候就行了,眼巴巴等了半天了,快去吧!”
灼華揮了揮手,“我同嬤嬤說會兒話。你們可多玩一會兒,不用急著回來。”
秋水長天樂呵呵的謝恩,帶著丫頭們出去玩耍了。
宋嬤嬤笑道:“清早邵芣苢身邊的含辭出了門,石媽媽便帶著護衛跟了出去。那丫頭倒是精的很,去了家客棧喬裝打扮成了公子,然後才去了南街的茶館找了個說書先生,手裡還有現成寫好的戲文字子。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石媽媽一溜聽了去,待她同說書先生交錢說定的時候,當場抓人扭送到了太夫人和夫人跟前。”
進了淨房,宋嬤嬤給她寬了衣裳,扶著她下了水,溫軟的水包圍了她,精神一下子鬆散了起來,拘了把水在掌心,微微隙開一列縫隙,看著熱水帶著氤氳緩緩滴落:“捉賊捉贓,石媽媽做事向來也是利落的很。”
“確實。”宋嬤嬤又道,“太夫人和夫人瞧了戲文字子,一眼就瞧出來裡頭寫的什麼意思,隱射的又是誰。事關徐氏一族的臉面,都生了怒氣,當即逼著邵芣苢杖斃了含辭。說是,年節下的添一絲鮮紅氣息。”
尋常年關下奴才辦錯了差事主家也會睜一眼閉一眼的,畢竟年關下死人怕晦氣。太夫人此般做,也算是警告邵家了。
宋嬤嬤見識的多了,見怪不怪道:“她這種庶房出身的姑娘,大家世族多半會從小的培養起來,以做籠絡各大世家的棋子,教習的都是些狐媚手段,這樣的姑娘都很會拿捏男人的心思。”
她懶散的挑了挑眉,“她倒也聰明,不去用那腌臢手段爬床,也曉得不能拿旁的手段害我,一旦敗露惹了厭棄便是再無機會了,於是尋了折中的法子挑撥我與徐悅的關係。一旦徐悅對我沒了感情,納妾便是遲早的事兒,她有著邵家主母的情面,自然能順理成章的抬了姨娘了。”
宋嬤嬤諷刺道:“放在尋常人戶裡,這樣的法子大抵能成。”想起徐悅妹妹盯著灼華的眼神似要放光,宋嬤嬤便覺好笑,彎了彎嘴角,沉靜精明的眸子含了寵愛的笑意,“可她哪裡曉得世子為了娶你進門費了多少心思,哪能輕易被挑撥了去。到底是小門小戶的出身,連皇子也敢拿來做文章。這是若真說鬧起來,別說她了,邵家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灼華閉了閉眼:“遠離京都旋渦,謀算到底是不如的。邵家真是不同往日了,也挑不出更好的了。”
“邵家的這一輩公子大多平庸,支撐不起豪門的門楣,自然是要敗落的。”宋嬤嬤捧了花瓣灑在水中,淡淡香氣沾在了氤氳霧氣裡慢慢騰昇起來,捏了幾瓣放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揉搓著,揉出幾絲紅色的汁液,稱得光裸的面板白裡透紅的曖昧,“邵芣苢這種姑娘自來混跡後宅,不過雞毛蒜皮的算計,自以為在主人面前樣樣拿了證據才算罪,卻不曉得滔天權勢下,想要她死不過捏死一隻螞蟻而已。”
灼華眯著眼看著水面霧氣繚繞,“要她死容易,邵家卻能一而再的送人來。她有什麼反應?”
扶著灼華站了起來,拿水瓢舀了水沖洗了花瓣汁液,宋嬤嬤道:“含辭全數攬下了,把她摘了出來。她左不過說自己被矇蔽了。”
“這種事情,端看祖母和母親的想法了,都是看了一輩子算計的人了,無不無辜的,也不是她說了算的。”誇出了浴桶,由著宋嬤嬤擦身再穿上寢衣,她道:“如今曉得咱們盯著她,想來也能安靜一陣子。”
宋嬤嬤扶著她出了淨房,搖頭道:“怕是不能,傍晚出去了封信,往遂州去的。”
灼華笑,“這是要讓邵家人來施壓了?”
宋嬤嬤微微一揚聲:“便是邵家的主母來了又如何,您是郡主,不是尋常誥命夫人,邵家的人來了若是不善,也用不著與他們論什麼輩分,見著您她們還得跪拜請安了。”拍了拍她的手,“萬事有世子和太夫人,娘娘安心就是。”
灼華嘆道:“徐悅和祖母我倒是不擔心,只怕她們去逼著母親,她耳根子軟,又是邵家人,總會想著給邵家出點力的。”
宋嬤嬤笑問:“阿寧緊張了?”
灼華看向宋嬤嬤,宛然一笑,“我不是什麼糾結的人,從前不在乎他納不納妾的是因為不那麼在意,可我如今曉得我是在意的,自然是不能讓人把他搶走的。”
宋嬤嬤笑起來,慈愛道:“阿寧有此心,世子定是跑不了的。”
睡到半夜,外頭又熱鬧了起來,大抵是子時了。
灼華翻了個身,把腦袋悶進了被子裡。
一陣悉悉索索,有人在拉她的被子,灼華睡的迷糊,拽的死緊,“別吵……”
被子外頭安靜了,腳邊又開始窸窸窣窣的,一陣寒涼,被子被掀開了,被擾了睡眠,灼華氣惱的踢了一腳,可腳丫子卻被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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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了一下,側頭看,徐悅果然不在身邊了,“徐悅,你做什麼呀……”
徐悅的腦袋從她心口冒了出來,在她耳邊細細親吻起來,“伺候你。”
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