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用手指沾了茶盞裡殘存的汁液一聞再一嘗,皺眉道:“沒錯,這薑湯裡有紅花,而且下的量十足啊!”一禮,劉太醫回稟皇帝道:“周大人便是服用了過量的紅花,寒涼過甚才致腹痛不止。”
柳嬪眉眼流轉,悠長一嘆道:“男子服用過量紅花傷脾胃,女子服用過量便是損了身子,再無生育可能。”微微一默,“總不見得廢了這好些功夫,就為了傷一傷周大人的脾胃吧?”
“薑茶方、方才是灼華在喝的。”李郯懵了懵,指著那茶盞驚道:“表哥說聞著香搶去喝的,父皇,是有人要害灼華啊!”
沈家人頓時變了面色。
“幸虧喝下這盞薑茶的是恆兒,如若不然,郡主怕是要遭大難了。”皇后望著偏殿的位置,目光中含了擔憂心疼,盈淚道:“臣妾實在後怕,倘使是毒藥,臣妾該如何同兄長交代。”
皇帝的眉心緊擰成“川”,輕輕拍了拍皇后的手:“皇后別擔心,朕自有主張。”
“郡主溫柔良善,從不與人為難,為何會有人狠心去害她?”淑妃輕輕拭淚,望著灼華的目光溫柔慈愛,“周大人無辜受累。不是毒藥,可也是傷了脾胃了。陛下,定要查出此人,予以懲罰。”
沈禎蹭的站了起來,自來溫和的面上一片冷肅,“請陛下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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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華淺眸含霧,盈盈一拜,蒼白的面色在明珠與燭火下,格外柔弱可憐,“請陛下做主!”
皇帝一拍桌子,驚得描磨精緻的茶盞砰地一震,翠潤清亮的茶水潑灑出來,順著明黃的桌布流瀉而下,嫋嫋煙氣籠著怒聲震天:“查!這些個髒東西怎麼會跑到宴席之上,混到郡主的茶食之中!”
郭德妃身後的宮女一抖,手上的酒壺掉在了地上,一聲刺耳的碎裂,酒香彌散而開。
皇帝銳利的眸光掃過去,郭德妃腦中一陣轟鳴,頓感事情不對,忙訓斥了自己的貼身宮女春華,“放肆,怎可御前失儀,還不快下去。”
春華腿軟似的跪倒在地,渾身顫抖不已,鬢邊的珠花若在狂風中掙扎著幾乎墜落:“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郭德妃袖中的手抖了抖,一把扯住了宮女瞪去一眼,轉而強笑道:“這丫頭大約是受了驚嚇了,還是讓她下去吧,免得言行無狀衝撞了陛下和娘娘。”
柳嬪挑眉,嫵媚至極,“驚嚇?被下了紅花的又不是她的主子更不是她,她嚇個什麼勁兒?”傾斜著的身姿微微一正,“該不是心頭有虛吧?”
灼華冷麵冷眸,站在玉階之下,看著跪在碎瓷片上的宮女春華,“是不是你在我茶裡下的紅花?”
郭德妃面色驟變,眉間積了驚與怒,叱道:“你什麼意思,是在說本宮對你下藥麼?”
“她是德妃你的宮女,不是麼?”灼華猛地回首,淺眸熅著星火,髮簪上的長長流蘇劇烈搖曳,伶伶作響,泛起刺目光華,“德妃急什麼!”
從未見過如此冷冽的灼華,眾人皆是一驚,郭德妃愣在當場。
德妃乃是正三品的妃子,灼華是視作從一品的郡主,真要說,確實是灼華身份更高一些,但德妃畢竟是皇帝的妃妾,又育有成年出嫁的二公主,一般命婦和貴女都會客客氣氣的稱一聲娘娘,怎麼也要看在皇帝的面子。
不過,此番有人對灼華下紅花,妄圖毀損女子一生,這般陰毒,也難怪她會疾言厲色了。
皇帝指著郭德妃,“你,閉嘴,坐下!”
郭德妃驚喊一聲,“陛下!”
灼華的嗓音如同初溶的雪水,冷意直抵春華心口“現在說,還是去慎刑司嘗過嬤嬤的手段再說?”
春華驚恐的從德妃身後爬了出來,對著玉階下的灼華直磕頭,說道:“奴婢不知道是紅花,德妃娘娘說那是附子的粉末,只會叫人心慌虛弱,讓人覺得郡主殺了武將心虛驚懼,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是紅花啊!”
眾人目瞪口呆。
大殿一片寂寂沉靜,似呼吸都沉入了海底。
郭家人的額上皆是驚出冷汗,完全沒想到這事會牽扯上德妃。
賢妃與靜王心在擂鼓,倘若郭德妃保不住,他們便要少去一大助力。
“你胡說什麼!”如遭雷擊,郭德妃幾乎魂飛魄散,忙是起身在皇帝的御案前跪下,膝行兩步,眉目蓄淚,欲落不落,楚楚姿態,“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並沒有要害郡主啊!這瘋丫頭必是為人收買來汙衊臣妾的,陛下明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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