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面上儒雅一笑,“元郡王此話差異,如此大功,誰會甘願拱手相讓呢?縣主在北燕時便顯露驚才,只是一計退敵之策,大約,於縣主而言也是無有煩難的。”
恆安鄉君幽幽一聲,語帶笑意道:“有些幕僚尚無聲名,只怕是獻計也無有大將肯洗耳一聽的,重金之下,出賣計策也是有的。世家豪族,家中養些客卿也是常有的,為主子獻出計策,最後呈到御前時,不都是無有名字的麼!”
柳嬪咯咯一笑,素手支著額角,似乎不勝酒力的樣子,媚眼迷濛道:“出謀劃策為陛下分憂時,倒是不見恆安鄉君這般能說會道呢!”
恆安懶懶一笑,“那也比奪他人之功的好!”
美眸幽幽眨啊眨,柳嬪嘴角挑了挑,綻了抹冰雪笑意:“唉,不是鄉君說的麼,世家豪族之中的幕僚出謀劃策,呈到御前都是無有名字的麼?怎的,你們王府幕僚出得什麼計策時,還把幕僚的名字呈給陛下了?”
趙貴妃揚揚眉,得意道:“那麼柳嬪妹妹承認,你也是覺得縣主出不了這般好計策的麼?”
“是不是她出的主意與我何關,我啊,只是瞧不上有些人,明明是見不得縣主風光,非要扯什麼幕僚不幕僚的!真真是無趣。”柳嬪嬌軟一笑,“陛下聖明,是不是縣主之功,自有聖裁,用得著咱們這些一棍子悶不出個爛主意的人瞎操心。”
柳嬪性子爽利,自來也是誰的帳都不買的,有些話淑妃不能說,李彧不方便說,由她來說最是不引人懷疑,也常是言辭尖刻,把人噎的無有回嘴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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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妹妹說的是。”皇后眸中含光,悠悠溫雅,看向皇帝道:“臣妾記得,本宮生辰那日陛下召見,大約是與縣主談及此事吧?”微頓,“那是縣主回京後頭一回進宮,咱們都是此時才知洪都督帶兵打了勝仗,那時候誰能提前告訴她陛下會問及與北遼之戰呢?”
淑妃語調微緊,似竹影婆娑,“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臣妾侄女兒雖年少,卻也不該因此招了懷疑,還望陛下聖斷。”
李彧起身,在第二階的露臺上撩袍一跪:“表妹年少驚才,卻少辯解,還請父皇明斷換表妹公道,免她日後多遭攀誣!”
元郡王似驚了一下,抽了口冷氣道:“若如皇后娘娘所言,縣主豈非將眼線埋到陛下跟前去了!否則,哪裡曉得這許多?”
郭德妃“呀”了一聲,尾音融入雲間靜謐的空氣中,格外刺耳突兀。
傍晚愈見冷寂的空氣被封騰的唇槍舌劍點燃了溫度,灼華心頭倏的一跳,背上驀的一熱又迅速的寒涼下來。
目光望向李懷,只見他微微朝她舉了舉酒杯,嘴角勾著冷意。
畢竟她年少,若說聰明倒是正常,可如今出的計策卻是能使大軍大獲全勝的,也勿怪旁人存疑了,若非提前所知陛下所思所慮,怎麼能在陛下面前迅速給出完美計策?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或許,玉鳴關與北遼一戰他們早已經獲知了訊息,設了圈套就等今日,往皇帝心頭埋下懷疑的種子了。
她是不怕的,大不了撤去一切名位,就是擔心連累了父親遭疑。
皇帝從始至終都是默默聽著,驟然牽動唇角,露出一抹寂寂的冷笑,“恆安。”
乍見皇帝面上神情,恆安鄉君心頭一驚,急急出來,跪與大殿中央,“是。”
大殿中一陣靜默,唯錯金小香爐裡風煙嫋嫋娉婷。
皇帝緩緩道:“恆安,冊為郡主!”稍一頓,擲地有聲,“入嗣德睿太子一脈,封號靜文。明日祭天,昭告百官,告慰皇兄皇嫂在天之靈。”
恆安一愣,心頭大喜,豔豔笑開,深深一拜,“謝陛下恩典。”
眾人起身恭喜,從此旁支之女飛上枝頭,成了正統嫡支,除了皇帝的幾位公主,便是她最尊貴了。
元郡王喜不自勝,同著玉階之上的某個位置交換了眼神。
如此態度,便是偏向了元郡王了。
李彧一急,膝下一動,“父皇!”
“沈灼華!”皇帝的聲音頗為深沉,望向玉階上的眼眸一凝,似存了冷意。
眾口鑠金啊!灼華心頭一動,面上不顯,應聲出列,在李彧一旁跪下,“是!”
修長的食指走馬似的點在椅子的扶手上,潤潤無聲,卻莫名驚的人心頭直跳,靜默須臾,皇帝揚聲道:“除封號,撤縣主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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