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洪文亮說道:“真該叫公孫大人一道來聽聽。”
“左都督豈知下官未至。”
右側小室內又走出一文士,面貌平凡,眼神卻是十分明亮,一把山羊長鬚與國公爺的頗有幾分相似,身板略痩,一身寬袍倒是有幾分魏晉仕子的瀟灑之氣,正是兵部右侍郎公孫忠是也。
灼華:“……”
她又不是新晉小官忽然閃爍光芒,重用之前需得考研是否有真才實學,用得著皇帝親自上陣又帶心腹一併的,探她是否腹中有墨水麼?
難不成她無有良策謀略,還要收回縣主之位不成?
冬日的風徐徐吹進殿中,堆雪輕紗緩緩揚起,似水蘊漾,問我何知?前世所賜。
前世皇帝決意征戰北遼,便是洪文亮為主將。那一戰耗時一年半,依舊打不下北遼之半月關,雙方虛耗不下,最後李彧奉命監軍作最後一戰,她隨之出征。那一戰的計謀之大概便是她所出,後經公孫忠加以詳細,再付諸實戰。
那時帶出去的三十萬大軍只剩十八萬,亦可險勝,若是此番兵力足夠時一舉攻打,該能大勝矣。
灼華之策皇帝與兩位大臣覺得頗為有用,繼而需要關起門來好好商議細節,便讓她退了。灼華心中直念阿彌陀佛,離開御書房的腳步格外輕快,她還擔心皇帝心血來潮便要叫她去監軍,那就搞笑了。一場仗就險些要了她的命,再來一場,那就真的有去無回了。
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江公公親自送灼華去老太太那處,出了御書房,老人家擦擦汗,細聲舒嘆的與灼華道:“奴婢瞧著縣主倒是頗為鎮定。可調查朝中大臣之事,小娘娘也敢在陛下面前承認。若是陛下怪罪,縣主可是要吃罪的。”
“天子威重,如何不緊張。”灼華攏了攏披風,笑了笑,溫溫軟軟道:“鎮皇撫司的大人們遍佈大周國土,我等做了什麼陛下如何不知,若是不承認,豈非欺君?元宜無有他意,一切只為保護自己與家人平安,僅此而已。”
江公公點頭,忍不住的多看了她幾眼,只覺得這個小小姑娘竟還是這般護著家族的,愈發覺得她的心裡頭定是住了個強大的靈魂。
閒話幾句,江公公又問道:“縣主如何曉得如此之多?”
灼華垂眸淺笑,這是替皇帝問話了,“妾認得些來往於多國行商的大商。大商者,市井之中眼線眾多,自是曉得旁人不知的訊息的。妾於詩書文章不通,偏愛讀些遊記兵書。無事時便紙上塗鴉陣法,今日於陛下面前倒是班門弄斧了。”
江公公笑眯眯的眼畔有深深的紋路蔓延,讚道:“縣主謙虛了,便是左都督與公孫大人都誇讚的,那便是大才。”
繞過御花園,正要往泰安殿去,一服飾精緻的女官從廊下迎了過來,對著灼華和江公公福身行禮,笑道:“縣主大安。江公公,皇后娘娘請縣主去椒房殿說話呢!”
江公公似有猶豫,含笑道:“陛下讓奴婢送縣主回泰安殿,定國公夫人想是等著急了。”
女官嘴角掛著笑,對灼華道:“奴婢已經與定國公夫人回了話了,晚些時候會親自送縣主去泰安殿的。”
灼華淺笑應下,“好,煩請姑姑帶路。”皇后召見哪裡能躲,便是躲得了今日也躲不了明日,便與江止道,“陛下跟前不好缺了公公伺候,公公請回吧!”
一路七拐八繞,灼華倒是十分熟悉的,畢竟前世在這宮廷行走也是經常。兩側的紅牆在幾年的詭譎風雲之下有了斑駁的姿態,映著天光燦爛,深沉的好似要燒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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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上宮女太監皆是垂首迴避,在宮裡啊,等級何等森嚴。可即便是最低等的淨軍,卻也能隨意的踐踏冷宮中失寵的妃嬪。
灼華笑笑,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跌入雲泥之中的冷宮娘娘,她嘗過宮裡所有的人情冷暖。今世,無論如何也要走出一條不同的路來。
進了椒房正殿,皇后已經在木雕的月門之後的青鳳交椅上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