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珂的嘴能這麼硬,是因為他為自己留了後路,即便朝廷真將他的家小殺光了,他還有個兒子留存人世。可一旦連這條後路也被斷了,他的嘴就不再是撬不開的蚌了。
灼華仔細看了回事處幾人的口供,發現趙家每個月會有幾筆銀子支出,數額都不小,分別去向幾個善堂和寺院。
“孩子最大可能應該在某個善堂。”
楊千戶張了張嘴,目光透過屏風看向灼華和她的侍女,頓覺這個沈三姑娘不簡單,連她的侍女都不簡單。
徐悅看著她,越發覺得她嫩生生的殼子底下,是一個獨立而成熟的靈魂。
也難怪這種“聊天”審問的手段他們用不上手,衛所裡的人大多如楊千戶般,生硬威嚴,自來審問都是單刀直入的,流水刑具。而她說話輕柔溫和,笑語晏晏之間會不自覺的叫人放鬆警惕,該說的不該說的,總會不自覺的露出來
這些人裡,大多是不曉得趙珂之事的,所以說起話來沒有顧忌和防備,她提點了一句,旁人就順著說下去,而她很聰明,很會抓重點,一會兒功夫就審出了這些。
徐悅一身列明錦的袍子,衣襟上繡著的淡藍色的捲雲紋稱的他無比的霽月清風,映著門口明晃晃的天光,更顯如磋如磨的月射寒江,點頭道:“兩歲到四歲之間的男孩子。為了方便掩飾身份,身邊應該會有個上了年紀的人跟著。”
灼華明婉一笑,淺眸中有盈盈亮光,“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不知幾位可要聽?”
若說剛開始覺得她審出軒元齋是運氣,那麼這會子問出春草此人,便說明,她的審問手段自有她的厲害之處。
徐悅嘴角的笑意溫潤柔和,恰似二月柳梢心吐的嫩芽兒,“請說。”
灼華道:“將長生的父母與她們分開看管。”
徐悅一聽便明白,“讓她覺得我們從那對夫婦嘴裡問出了東西?”
“恩。”灼華挺了挺坐的有些僵硬的背脊,道,“長生會死,說明他曉得的東西不少,死人的嘴裡不會露出東西來,可活著的時候就未必了。”
楊千戶卻道:“直接拿下春草審問不就行了?”
灼華清俏笑道:“打草驚蛇是為了讓她帶你們去找下一個有用的窩點。而孩子,是為了撬開趙珂的嘴。”頓了頓,“當然,也有可能她會帶你們去找孩子,她是女子,是奸細,也是母親,兩個方向的發展都有可能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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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戶覺得這樣的手段果然還是得她這樣溫柔的小女子來用,他還想著把其他幾家的家眷一併提來,老太太歷眼挖過去,“都看過我家阿寧如何審問了,下面還是楊千戶自己來吧!”
楊千戶摸摸鼻子,惋惜的帶著人離開。
徐悅著手去查名單內的善堂,果然找到了男孩,但不得不說趙珂是個極有心機的,安排出去好幾個符合條件孩子來混淆視聽。
可徐悅到底不是花架子,絲毫不覺得是個難辦的問題,回頭就把趙珂周圍的牢房全都空了出來,然後把符合條件的孩子安排了進去。
孩子們哭啊,笑啊,鬧啊……
那是他的孩子更是他最大的賭資,可此刻最後的希望就在眼前,破綻就這樣慢慢的暴露出來。
然後,在孩子抱進去的第三日,趙珂終於開口了。
又過了幾日功夫,沈楨帶了話過來,說是徐悅改日登門拜謝。
灼華一問才曉得,原來那日分開關押了小廝的父母,終於引的春草行動,她殺了看守的官差,在城中繞了好幾個圈子後悄悄往正元街去,徐悅和周恆暗中跟去,發現她去了一處錢莊,猝不及防的搜捕,錢莊上下全部逮住,正是奸細的窩點。
從來不及燒燬的賬冊裡,又挖出了不少東西。
總之是一切順利。
老太太和沈楨看著灼華直說家中出了個女青天了!
灼華搖著玉扇,毫不謙虛:實力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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