烺雲微冷著臉,心下到底不忍,一併跪下為她求情。
“你起來!”老太太看中這個孫子,自是不肯讓他摻合道里頭去的,“哥兒心疼妹妹是好,可有些事不是哥兒求了情便能過去的。”
沈焆靈滿面羞紅的愣在地上,心頭突突,她也是後來才意識到,定是有人故意將她引過去的,她一心相見徐惟,這才上了當。
可是誰會這樣害她啊?
悽悽瀝瀝的哭著,身子顫顫巍巍的擺著,在窗欞投進的絲絲光影裡更顯如柳贏弱,眉尖蹙的異常可憐,姿態柔弱道:“是孫女無知才著了人家的道,又連累了三妹妹受傷,請祖母責罰。”
老太太冷道:“你三妹妹是個善的,絕不肯為著自己的傷叫我罰你,可我卻是不能容下你這不知廉恥的,你給我說清楚,究竟惹了什麼人,竟要惹的人家要你性命不可!”
沈焆靈哪想得到,要她性命的正是上個月裡才提到的袁穎呢!
她說不出個一二三,到是想說可能是府裡的人要害她,因為不想讓她的姨娘做了主母,也不想她成為了嫡女,可是她這會子是怎麼都不敢說的,沒有證據,老太太也不會信。
老太太也懶得跟她磨嘰,半點不想見著她,只叫人看著她,不許她出門,更不許別人去見她。
然後又叫人去請了主持,把昨夜去沈家報信的小和尚找出來,結果當然是無結果的。
袁穎要殺人,怎麼可能叫寺裡的和尚去送信兒,平白給人留下線索,順藤找到她,八成是叫了身邊的侍衛假扮的,灼華估摸著,去沈焆靈那裡送信的也是她身邊的人搬的。
會不會那藥粉,也是那時候給她灑上衣裳的?
養傷的這兩日裡,宋文倩、蔣楠和徐惟來了幾回,都是老太太見得,灼華只隔著屏風見了一回,說了幾句話。老太太不叫她穿的太厚,怕捂著不好結痂,平日裡只鬆鬆的穿著中衣袍裙,實是不好出來見人的。
她倒覺得正好,她實在懶得見徐惟,每回見著她就會想起李彧,想起她們如今的算計,想起前世裡的痛苦,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
至於蔣楠,今日送些這個來,明日送些那個來,見不著她,便可著勁兒的送東西,她不出來,他就隔著屏風每日三回的來問一句:妹妹覺著怎麼樣了?
用陳媽媽的話說,蔣楠的樣子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傻小子,也不管姑娘家喜不喜歡,只管一股腦的送。好話也不懂說,只會一句:你還好嗎?疼嗎?
老太太喝著茶,只笑看著陳媽媽逗他,然後蔣楠又是一陣的臉紅。
灼華躲在內室裡,嘴角微微的抽了抽。
你可是要做官的人啊,少年郎你這樣愛臉紅可是不行的啊!哪個下屬會忌憚你呢?
話說……你父母知道你這樣愛害羞嗎?
不過叫她驚訝的是,原來那日走錯院子的和幫她們擊退狼群的,正是武英侯府的週三公子,以及傳說中的魏國公府世子徐悅。
聽嚴厲說來,這個徐悅徐世子武藝出眾、容貌出色,真是個驚才絕豔的絕色好兒郎,可事實是他自己也沒見過。
不過徐悅的傷藥真是個好的,當夜擦過幾回,第二日裡傷口便都收了,兩天擦下來,傷口已經不疼,都開始結痂了。
回頭可要備一份厚禮送去才行。
厚禮,灼華宛然一笑,她可不就有一份厚禮麼!
只是可惜了,人家第二日一大早人家就下山去了,那會子自己還在睡夢裡和疼痛拉鋸著呢!
嘖嘖,真是不帶這麼巧的,兩回她都帶著眼紗,都沒能仔細瞧瞧這個傳說中的“美貌殺神”到底長大什麼模樣。叫長天她們形容給她聽,人只說得出“非常好看”“相當好看”這樣的形容字眼。
灼華:“……”
太枯燥了好嗎?太籠統了好嗎?
眼睛?眉毛?鼻子?
心道:蔣楠好看,徐惟好看,大哥哥也好看,但是每個人好看的不一樣,你們光說好看,我要怎麼發揮想象?
偏偏她怎麼搜尋前世的記憶,就是想不起來徐悅的樣子,真是可惜啊!
而那週三公子,她還是有點印像的,明眸皓齒的,像個姑娘一樣漂亮。
話說,他和沈家還有一場“十分”深厚的緣分呢!以後怕是有的機會要見了。
不過值得一說的還是老太太的反應,知道若是沈焆靈夜裡私會男子的事情傳出去,沈家兒女的名聲斷要被她連累,更何況人家徐惟壓根都不曉得有這個事情,是以,老太太當機立斷對外給出瞭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