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的形容保持在生前最後一幕,沒有劇烈掙扎,沒有明顯傷痕。
什麼東西能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列火車的人?
“毒?”洛珈猜測。
葉彌搖頭,“病毒或者劇毒就算透過空氣傳播,也需要一定的時效,而且發作時會有表症,感到不舒服,多少會掙扎,不可能這麼安詳。”
車廂內保持行軍陣營獨有的整潔乾淨,姽嫿從一名軍官的上衣口袋取出文書,甫一展開,紙張瞬間湮滅成灰。
“不對勁。”
“廢話,這可是一輛載鬼的專列。”葉彌輕聲應道,隨著在車廂內越走越深,彷彿能聽見什麼聲音在角落裡簌簌輕響。
“人死成鬼,皆因執念不滅,心存大愛或者大恨。這麼一列車的人,尚未奔赴戰場,沒有硝煙瀰漫,沒有戰火焚身,怎麼會全部變成鬼魄?”姽嫿理智且冷靜的分析。
葉彌想了想,“那就要考慮外部因素介入,強大且不可抵抗。三界六道,神佛不屑為,仙人不至於,多半是魔域鬼族的宵小所為。”
一隻飛蟲,從一名沉睡著計程車兵肩膀騰起。那士兵像被看不見的絲線提起,驀然站起身。
葉彌突然想起什麼,“我曾入九幽魔域,見過一種名為雪炙甲的小飛蟲,這小飛蟲遇到活物,會像雪一樣融化,悄無聲息的融入活物體內,毒素如蛛絲,順著血脈遊走,散佈到四肢百骸,待甲蟲再從體內鑽出時,也就徹底掌控了活物。”
一甲荼一人。這麼多士兵,就有這麼多枚雪炙甲。百年前,魔族已插手人間事,用無比陰毒的手段擾亂戰局。
“可是,他們為什麼沒有奔赴戰場?控制了這麼多士兵,戰場上令己方自相殘殺,輕而易舉。”洛珈不解,但可以確信,這並不是普通的陰兵過境,這輛車也絕非普通的火車。
更多的雪炙甲蟲騰空而起,彌望熒熒爍爍,有如繁星,士兵們紛紛起立,眼眸閉合,卻朝過道上的她們望來。
“千萬小心,別被雪炙甲附身。”
葉彌輕聲道,一面朝車廂末尾退去。在密集的空間,雪炙甲蟲具備天然優勢,想要打贏這場仗,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退到空曠的地方,風勢猛烈,雪炙蟲自然不擊而潰。而且,她還要驗證另一個猜想。
“走!”
洛珈祭出符紙,驅散靠近計程車兵們。沒了牽線木偶,附著其上的甲蟲振翅而起,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嗖的一下,已飛至眼前。距離太近,拔槍已來不及,若用手掌去揮打,那小蟲無孔不入,侵入肌理,更加麻煩。
迫在眉睫之際,葉彌揮刃劈過,甲蟲一分為二,瞬間湮滅。
更多陰兵越過車座,翻湧著朝三人撲過來,姽嫿冷笑,祭出弦月斬,一記橫劈,刀風凜冽,將半個車廂的陰兵攔腰截斷。
“太暴力了!”葉彌感慨,此等做派,對肚子裡的寶寶影響太壞。
眨眼間,失去依附的雪炙甲蟲已蜂擁而至,近的能看清楚它們半透明的翅膀,一隻又一隻,密密麻麻懸浮於半空。
葉彌作為凡人,被圍護在中間,於刀光劍影中敏銳的觀察到,那些甲蟲主攻洛珈和姽嫿,對她不但不感興趣,而且有意避開,彷彿她是洪水猛獸般可怕的存在。
她瞬間想到什麼,擎出匕首,劃破掌心,血珠拋灑到半空,接下來的一幕令人難以置信,本應嗜血如命的雪炙蟲轟然而散,不幸被砸到的,當場湮滅成灰。
果真,那道命令她從世間消失的神諭,依然輾轉於血脈,雖然暫且奈何她不得,但對於她之外的一切,有著無可比擬的殺傷力。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不幸中的萬幸。
“毒成這樣,果真是被神詛咒過的存在,我開始相信你在酒吧裡說的話了。”姽嫿破開車門,率先沿著扶梯朝車頂攀去。
“才相信?那你為什麼跟我來這裡?”葉彌問道,這姐們的反射弧也太長了。
“當然是殿下命令保護你,你該不會以為是我們姐妹情深吧?”姽嫿哂笑,長眉入鬢,風情萬種。
葉彌一噎,看向洛珈,“那你跟過來是…”
洛珈聳聳肩,“純屬好奇。”
葉彌感覺頭頂有一排烏鴉飛過,一邊飛一邊拉稀…
來不及感慨物是人非,已經被眼前所見吸引全部注意力。
茫茫荒野,一望無涯,沒有樹林,沒有人煙,遍地沼澤泥潭,火車就在泥潭淺草之上蜿蜒遊移。細看之下,沒有車輪,而是兩列濃密的觸鬚,在毒氣瀰漫的沼澤上快速滑行。
魔母,九幽魔域體型最龐大的生物,額前生一對長長的觸角,能侵蝕並幻化觸角所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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