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無心朝政,憲國君只好立了長子司徒縉為世子,繼承大統。
然而,司徒瑾雖然放浪形骸,聽聞朝中無大將,父親要派兄長出徵衛國,立刻回宮請命,說,願為馬前卒,替父親和兄長征戰四方。
國君自然喜悅。
司徒瑾不負眾望,一戰成名。
“衛姜若嫁給司徒瑾,英雄美人,也是一段佳話。”我見了衛姜的美貌,對傳言中的恩怨情仇揣摩了七八分,“中間究竟出了什麼變故,怎麼他帶著衛姜回朝,兩人一騎,招搖過市,國君卻將衛姜賜給了世子司徒瑨?拆散一對鴛鴦,讓這位絕色美人,落的這般鬱鬱寡歡。”
姬嬴撿來乾柴,在樹下燃起火堆,這些粗活竟也做的嫻熟,“衛姜只要嫁進王室,穩了衛國降民們的心,便可。嫁給世子還是公子,並不重要。”
蒼煙暮暮,我望著村落間若隱若現的桃花,對衛姜生出同情心,“對憲國和衛國而言,的確不重要,對她自己而言,卻是一輩子的幸福。”
姬嬴抬起墨色般濃稠的眼眸,望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傷懷有些迷茫,仍解釋道:“憲國君在朝堂三十載,整天活在權術中,對衛國公主的用心多有疑猜。世子瑨重利薄情,公子瑾卻重情輕利。國君大約怕衛姜以美色迷惑二公子,教唆他為亡國復仇,便拆散他們,將衛姜賜給世子瑨。看衛姜這情形,雖然貴為世子婦,日子過的並不快樂。”
天色昏黑,我們到村中借宿,一夜安眠,第二天早上醒來,覺得整個人都清爽許多。問村民買了幾尺薄紗,製成帷帽戴上,遮擋風沙,姬嬴又用銀兩換來一匹馬車,整頓行囊,繼續趕路。
三天後,終於來到雍都。
天子之城,比別處自然不同,街道寬闊,物阜民豐。宸國的儀仗隊居然已經到達,等候在驛館中,我略打量一眼,馬廄中栓著的都是千里寶駒,這些人雖然換上文官的裝扮,但龍行虎步,那氣勢跟蒙離倒有幾分相似,多半是宮中的護衛。只有一個鬍鬚花白的老者,躺在床上休息,一條老命只剩下半條,應是此行的司禮官。
君臣相見,自然有事相商。
我自回房中休息,略收拾一番,調息運氣,靈力已恢復大半。為免打草驚蛇,我安安分分的待在房中,只等明天姬嬴朝覲天子,我混入儀仗隊,刺探大祭司的虛實。
連漪是夏谷門人,師從大長老,最會觀天象、卜吉兇。術數推理,最考驗心思縝密,心智沉穩。連漪從一眾門人脫穎而出,當上大祭司,必然是個極沉靜的女子。
心思沉靜,才能幾十年如一日的守在天子身邊,無情無愛,終生不嫁。
長老們屬意我做下一任大祭司。於我而言,這本是理所應當的路。如今卻有些茫然了。我知道自己的心意,是要與一個男子長相廝守。可這男子的心意如何,我卻不知曉。
在意?喜歡?愛?
我想,他應是在意我,如若不然,就不會明知不是對手,還挺身而出,在裴肇面前護著我。可若說喜歡,這些天以來,他對我相敬如賓,從未有半分逾越。
我又想,他的心思都在江山霸業,顧不及兒女私情,也在情理之中。
我願意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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