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是你自己驗的貨,關我什麼事。”黃老闆看錢萌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也不懼怕,只甩著手裡的皮鞭道:“咱們已經錢貨兩清。錢公子若是想尋歡作樂,我也不攔著你,門在這處。”
黃老闆揚起手裡的皮鞭,指了指那扇緊閉的雕花木門。
錢萌撫了撫下顎,目光落到面色蒼白的蘇霽琴身上。
黃老闆笑道:“錢公子若是對這小皮娘子有興趣,等我玩完了再送給你耍耍也不遲。”
“呵。”錢萌道:“如果我現在就要呢?”
黃老闆面色一沉,“錢萌,別以為你當了個什麼皇商,老子就怕你。你現在站的地方是項城。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錢萌臉上笑意未褪,但雙眸卻兀自暗沉下來,在昏暗的屋內,就像是伺機而動的陰冷毒蛇。
黃老闆下意識一怔,還沒反應過來,當胸就被錢萌一腳踹翻,倒在地上。
錢萌舉著手裡的灑金扇,居高臨下的看著面色漲紅,活似胖泥球般在地上扭動的黃老闆,那張俊雅面容在燈色下扭曲成形,猶如惡鬼。
原本輕飄飄的灑金扇上滑出利刃,呈圓弧形狀的撒開,被錢萌毫不手軟的戳進了黃老闆肥壯的身子裡。
黃老闆被錢萌一腳堵了喉嚨,瞪著一雙眼,身子抽搐,鮮血蔓延。
利刃破開皮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尤其清晰可聞。
拔步床上,蘇霽琴看到黃老闆身上的血,她的雙眸漸紅,想起那日裡自己的親生母親倒在閣樓樓梯下,滿身鮮血的模樣。
“啊……”蘇霽琴縮著身子,發出一陣尖銳嘶吼聲。
屋外,路過的老鴇嘖嘖搖頭。這黃老闆玩的真開心。
屋內,錢萌手下動作一頓,轉頭往拔步床的方向看去。
蘇霽琴的臉上,慘無人色。她晃了晃纖弱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下,不省人事。但因為雙手還被縛著,所以那身子並未完全倒下,只仰著纖細脖頸,拱出身形,那脆弱的脖頸,貼著幾許霧色濕發,呈現出極其優美的弧度。
只一掌,便能完全收攏。
脆弱的不堪一擊。
錢萌低頭,看一眼尚存幾分氣息的黃老闆,慢條斯理的收扇起身,邁步走至拔步床前,然後伸手掐了掐蘇霽琴冰涼的小臉。
原來不是個啞巴呀……
辰時一刻,天色微蒙初亮。
蘇霽琴做了一夜噩夢,霍然睜眼,神色怔怔的盯住眼前的香帷帳子,心口“砰砰砰”的殘留著驚懼駭意。
“醒了?”旁邊傳來男人的說話聲,蘇霽琴猛地轉頭,看到大刺刺敞著外衫躺在自己身邊的錢萌。
蘇霽琴猛地抱被起身,縮至床腳,然後露出一雙眼,打量四周。
這間屋子跟昨夜她被綁了手,關在裡頭的那間屋子很是相似。細聽下來,蘇霽琴還能聽到外頭的絲竹聲。
她還在天香閣裡!
在陌生環境裡,有一張熟面孔,是最讓人安心的所在。即使這張熟面孔對於蘇霽琴來說,也是讓她懼怕的一個存在。
蘇霽琴不願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現在只想快些回去,快些帶著如煙回項城郡王府。
如煙呢?
蘇霽琴指手畫腳的在空氣中寫字。
錢萌撐著腦袋,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假裝沒看懂。只伸出手,攤開在蘇霽琴面前,聲音微啞,帶著幾分惺忪睡意道:“看不懂,寫我手上。”
蘇霽琴雖懼怕這人,但想著如煙還不知在何處,她多拖延幾分,如煙便多幾分危險,就大著膽子伸出食指,在錢萌的手掌上淺淺落筆。
蘇霽琴的手白皙粉嫩,因著時常繡花,所以那小手指下意識的翹起來,顫巍巍的配上那張溫婉面容,平添幾分可愛。
“你怕我?”錢萌突然湊過去,蘇霽琴猛地後退,腦袋撞到牆壁,“砰”的一聲響,惹得錢萌“哈哈”大笑不止。
笑完了,錢萌收攏酥麻掌心,盯著蘇霽琴不放。
旁的女子瞧見他,恨不能像狗皮膏藥似得貼上來,只有這個小啞巴,每次瞧見他就跟看到鬼似得。嚇得那張本來就白皙的小臉蒼白如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麼兇神惡煞的一個人。
蘇霽琴眼淚汪汪的捂著腦袋,只覺渾身狼狽,她細細抽噎起來,白皙小臉哭的粉紅。
從一開始,蘇霽琴就害怕的不行,如今眼淚一決堤,怎麼都止不住。
錢萌自覺是個憐香惜玉的,他伸手,接了一滴蘇霽琴的眼淚,指尖觸到那粉唇,心思一轉,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