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蘇芩喚一聲。
蘇蒲也跟著奶聲奶氣的叫一聲,“二姐姐……”
蘇浦澤起身,朝蘇霽琴拱手,“二姐。”
蘇霽琴頓住步子,轉頭看向彩煙。
彩煙還在哭,抽抽噎噎的萬分傷心,臉上卻帶著笑,“二姐兒恕罪,奴婢是瞧著您日日窩在屋子裡頭,怕您憋悶出病來,所以才央著三姐兒想出了這個法子。”
蘇芩牽著兩個小蘿蔔頭過來,然後將手裡的兔子燈遞給蘇霽琴。
“二姐姐忙了大半年,繡了這麼多繡品,該好好歇歇了。”
蘇霽琴猶豫著伸手拿過那盞兔子燈,攥在手裡,指骨泛白。
蘇芩的心中有些忐忑,她也不知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二姐姐。”蘇蒲拽著蘇霽琴的裙裾,指了指一旁的糖人,一雙眼純稚清澈的幹淨,滿是對食物的渴望。
自蘇府拮據後,蘇蒲的零食就被剋扣了。蘇蒲呆在府裡,常去蘇霽琴那處討零嘴吃。蘇霽琴針線活做的好,平日又不出門,十分節儉。有了餘錢,便讓彩煙買了零嘴,自個兒不吃,放好了,待蘇蒲回來,便拿給她。自此,蘇蒲便知,要吃零嘴兒,就尋二姐姐。
蘇霽琴彎唇輕笑,摸了摸蘇蒲的小腦袋,然後紅著眼朝蘇芩點頭。她確實是不能,一直窩在屋子裡頭不出來。
畢竟烏龜還有出殼的時候呢。
見人笑了,蘇芩一顆心總算落下。
……
元宵燈會十分熱鬧,尤其是江陵淮河一帶,火樹銀花,張燈結彩。
“噗噗,澤哥兒,你們要牽好了,知道嗎?”
人非常的多,擠擠挨挨的幾乎沒有落腳的地。蘇芩仔細叮囑這兩個被淹沒在人群裡頭的奶娃娃。
蘇浦澤用力點頭,牽住蘇蒲的手。
蘇蒲舔著手裡剛剛蘇霽琴給她買的糖人,一舔一舔的吃的滿臉都是,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二姐姐,咱們也放河燈。”蘇芩看到淮河湖面上那大片大片的蓮花河燈,心癢難耐。
蘇霽琴點頭,領著彩煙去買蓮花河燈,蘇芩掂著腳看半響。只見數萬只燃水燈,蜂擁在湖面上,一點紅豔,燈燭熠熠,流光於滔滔江河,飄逸雅麗,雋永工巧。
“三姐兒,澤哥兒和四姐兒呢?”彩煙與蘇霽琴買完蓮花河燈回來,卻只見原處只有蘇芩一人抻著脖子往淮河湖面上看。
蘇芩回神,低頭一看。只見原本貼在她身旁的兩個的小家夥竟不見了蹤影。
蘇芩面色煞白,急喊一聲。“噗噗?澤哥兒?”
蘇霽琴和彩煙也變了臉,趕緊撥開人群四處尋找。
“噗噗?澤哥兒?”
“四姐兒,澤哥兒?”
三個姑娘,蘇芩順著淮河尋,彩煙和蘇霽琴朝反方向走。
蘇芩越走越偏,正欲回頭,卻突然看到了那盞被扔在樹下的兔子燈。兔子燈上是蘇芩提的小字。
蘇芩提裙疾奔過去,撿起那盞兔子燈,然後義無反顧的沖進了暗林裡。
外頭有多熱鬧,裡面就有多陰冷。若不是方才撿了盞兔子燈,蘇芩幾乎都看不到腳下的路。兩旁枝椏趁著濃黑夜色,張牙舞爪的撲過來,透著簌簌陰氣。那風寒溯淩冽,穿枝掠葉的席捲而來,迷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蘇芩抖了抖身子,抬手捂住眼,大著膽子喊,“噗噗?澤哥兒?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