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小弟哭的越發聲嘶力竭,秦氏一邊哄,一邊趕忙與蘇芩道:“姀姀,我去給他餵奶,你領著噗噗和澤哥兒,別瞎跑,知道了嗎?”
“唔。”蘇芩含糊應一聲,看秦氏推開廂房的門,要進去餵奶。
“母親。”蘇芩突然張口。
“嗯?”秦氏回頭,看向她。
“母親,我們去請個奶孃吧。小弟晚上總哭,你一晚上起夜這麼多次餵奶,把身子折騰壞了可怎麼辦?”
秦氏擺手,“咱們哪裡來的閑錢。再說了,我奶水夠,不必請奶孃。”說完,秦氏就抱著小弟進屋餵奶去了。
蘇芩牽著蘇蒲的小手捏了捏。
蘇蒲仰頭,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奶香味,“香。”
小弟身上帶著濃鬱的奶香味,蘇芩最喜歡聞這股子味道,覺得跟秦氏身上的味道很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蘇芩對這個小弟就是喜歡不起來,就好像……他的出現,搶走了一樣她特別重要的東西。
蘇芩低頭,看向蘇蒲。
蘇蒲啃著小手,一雙大眼睛黑烏烏的印出蘇芩那張嬌美面容。
“三姐姐。”蘇浦澤伸手拽了拽蘇芩的裙裾。
蘇芩回神,眸色怔怔的看著蘇浦澤。
“咱們晚上去看花燈的時候,把二姐姐也帶上吧。”
二姐兒?蘇芩想起蘇霽琴,自不能說話以後,蘇霽琴便日日呆在屋子裡頭做針線活,整個人顯得十分沒有生機,像朵枯敗的花。
“好。”蘇芩應下,領著兩個小東西去尋蘇霽琴。
蘇霽琴睡在最東側的廂房內,身邊跟著大丫鬟彩煙。
“三姐兒?”彩煙正在拔廂房門前那些從石縫裡鑽出來的雜草,看到領著蘇蒲和蘇浦澤過來的蘇芩,面露喜色。
“彩煙,二姐姐呢?我們晚上要去看花燈,想問問二姐姐去不去。”
“二姐兒在裡頭呢。”彩煙一邊說話,一邊起身,她扔掉手裡的雜草,面色突然落寞。“三姐兒,二姐兒雖斷了輕生的念頭,可這一日日的窩在屋子裡頭也不是個事呀。奴婢想著,您這樣去喚二姐兒出門,二姐兒定是不去的。”
蘇芩想了想,覺得彩煙說的不無道理。她低頭看一眼正蹲在地上撿草的蘇蒲,抬手讓彩煙附耳過來。
……
當蘇霽琴聽到訊息,說蘇蒲跟著蘇芩出門去看花燈,卻不見了人的時候,急的差點被手裡的繡花針戳到指尖。
“二姐兒,三姐兒急的不行,又不敢告訴老太太和大夫人,說讓奴婢們幫著先尋一尋,怕不是被人販子給拐騙了……”彩煙哭紅了眼,眼淚珠子“噼裡啪啦”的往下掉,怎麼都止不住。
三姐兒的辣椒可真夠辣的。
蘇霽琴白著臉點頭,急著要往外去,彩煙趕緊拉住人往她身上披了件半舊大氅。
近半年沒出過門,陡然出來,蘇霽琴被外頭的凜凜溯風吹得一個機靈,有些恍然如夢之感。
但因為急著要去找蘇蒲。所以蘇霽琴並沒有多少時間傷感春月,只被彩煙領著出了府。
一出府門,外面的熱鬧撲面而至,蘇霽琴有一瞬瑟縮,但因為蘇蒲,所以也只得咬牙忍了。
“二姐兒,您看。”彩煙突然伸手拉住了蘇霽琴的寬袖,朝前一指。
蘇府門前的石獅子旁,齊齊坐著三個人。戴著雪帽,露出白玉似得的小臉,手裡各提一盞兔子燈,正笑意盈盈的望過來。
蘇霽琴腳步一頓,有些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