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812 09:2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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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搞糊塗了赫源。
二飛放下酒杯,用一雙充滿求知慾的眼睛望著我:你扯哪兒去了,什麼金日成、李承晚的,又是朝鮮戰爭又是美蘇對抗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問,你知道朝鮮戰爭嗎?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什麼的。
知道啊,那不叫抗美援朝嗎。以前我們院有個老頭就去過——可是這和咱有個屁關系啊。二飛問。
好吧,我今天免費給你普及一下近代史。
我像個說書先生,故作深沉的喝了一口酒,清清嗓子,開始講課。
你看,金日成,是當年北朝鮮的頭兒,他背後的大哥,就是蘇聯,斯大林,二哥,那就是咱們。那時候咱們和朝鮮,蘇聯,算是一夥的,都是兄弟,遇到什麼難事兒都是一塊上,最起碼也是坐一塊商量。
那李承晚呢,是當年南朝鮮,也就是現在的韓國的頭兒,他的老大是美國,日本,這幫子帝國主義,美國罩著他,他捱揍了就找美國報警。這個能理解嗎?
二飛似懂非懂,點點頭。
我繼續說,後來金日成覺得自己牛逼啊,想統一朝鮮,就對蘇聯和咱們說,大哥,二哥,我想揍李承晚。你們管嗎。蘇聯說,揍啊,我這兒有刀,砍死他——蘇聯屬於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那種,提供武器。
咱們呢,咱們比較實在,說兄弟你盡管上,出啥事兒有我呢,美國要是敢嘚瑟我幫你一塊削他。
結果,金日成就上了。李承晚不是對手,被打得血呼啦的,去找美國哭了一鼻子說大哥你看他打我。然後,美國不幹了,說哎,我操,你打我兄弟,這不是找死嗎,帶了一幫人就殺過來了。咱們一看也急了,說,我操美國你咋那麼牛逼呢,來朝鮮,咱倆一塊幹他。
然後就噼裡啪啦打起來了,一大群人對著砍,死了不少人。誰也沒佔便宜,都受傷了,然後蘇聯說,你們打你們的,可沒我事兒啊。最後打了半天,誰也不服誰,就談判了,金日成也別牛逼了,李承晚也別捱揍了,還是各幹各的吧……然後就一直到現在。
二飛說,赫源你知道嗎我特佩服你,你沒事的時候愛看書什麼的,比我懂得多。可是我也特別討厭你——你賣他媽什麼關子啊,你就不能有話直接說嗎,這和咱們有關系嗎?
我悠悠的說,微觀,宏觀,都是一個道理的。江湖也有政治啊。大到一場傷亡過百萬的戰爭,小到一句口角,幾個流氓的群毆,其實道理都是一樣的。
真正的老大之間的對抗,是沒有硝煙的,是看不到流血的,是躲在幕後的。而傷了的死了的根本沒人在乎的,是棋子,是小弟,是癟三。這是宿命吧。
二飛真的受不了了,說,我估計,咱們是沒法做朋友了——你再這麼裝逼的說話,連酒都沒法一起喝了。
我說,老闆是美國,老耿是蘇聯,齊長生、石剛、石磊他們是李承晚,巖哥咱們就是金日成。這樣能懂嗎?
二飛說,你的意思不就是老耿想跟老闆幹一架嗎?他倆都有錢有勢,不能親自上,到時候就咱們掄砍刀唄。
我說,倒是也沒那麼簡單。雖然石剛他們那一夥人跟著楊四賺不到錢,就轉投到老領導齊長生那邊去了,可是也未必就和咱們成對立面。我估計也不至於很快就打起來。
二飛說那不就得了。那你擔心個屁。
我不是擔心,我是覺得有點悲哀。
操。二飛說。喝酒。悲個,誰不悲,一會兒咱倆去唱歌,找個姑娘調戲一下,就他媽不悲了。
或許是我高估了二飛的智商。這些話本不該找他來聊,只是湊巧他今天約我吃飯,提起這一次詭異的臨縣之行,才讓我把憋了一肚子的話倒出來。
這些東西完全是我猜測出來的,可是一點也不難。
我們肯定低估了老耿的實力和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