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說,反正我又不會多喝酒。
反正我又不會多喝酒。
但其他人會……
每次酒醉幾乎都發生在不知不覺間。沒人會按部就班的把自己灌醉。
所以那天的平安夜聚會到了接近尾聲的時候,清醒的人已經不多。而更可怕的是,上次酒醉刀傷大虎的鄭巖,這次又醉了。
鄭巖的酒量一向比較飄忽,據說曾經有過一次喝掉一斤半白酒外加若幹啤酒後自己開車回家安然無恙的記錄,也有過三瓶啤酒就昏睡一天的場景。
在我看來,鄭巖喝的不是酒,是個情緒。
事後我才知道,那天鄭巖的情緒很差。但酒卻喝得很多。
大約快十一點的時候,鄭巖提議轉場。齊長生高聲附和,長明建議回家睡覺。長明整晚都說話不多,喝酒也不多,保持著一貫的理智和敏捷。
鄭巖說,難得大家開心。必須走起來。
長明說,今晚到處都人滿,不容易找場子。
鄭巖說算個屁。你等我打電話問問。
鄭巖打了幾個電話,果然,好幾個我們熟悉的夜場全部爆滿。鄭巖不甘心,繼續打電話,終於找到一家夜總會,得知還有少量包房及婦女。鄭巖說,留著。給我留個大的,半小時到。
而在當時,全都喝了不少酒的我們誰也沒有意識到,那個夜總會據說經常有楊四的人出入。
這一點也不奇怪。雖然在我們這裡不流行明確的所謂地盤劃分,但經常在外面混的人基本都有一家到幾家熟悉的夜場。就比如有一個時期,不管是誰,如果到了沸點,遇到我和二飛等人的機率就非常大——同理,我們那一晚遇到楊四的兄弟並發生劇烈沖突,也根本不能算作是巧合。
我依稀記得那家夜總會叫做王朝。
店名很大氣,但事實上,王朝不假,只是已過氣。這家店曾幾何時也算我市比較著名的買醉尋歡、惹事破財的好去處,但由於年事已高,逐漸被諸如佟健的夜總會等後起之秀趕超。但即便如此,它的生意也還是不錯的。總有些老顧客、老流氓喜歡光顧,而在那一年的冬天,這裡絕對是楊四的主場之一。
那天喝了太多酒,以至於讓我的記憶儲存器出了故障,丟失不少資料。事後我反複回憶,撿回一些零碎片段,大致串出了事情經過。
我記得我們到了夜總會的時候,人員極為齊整。當晚參加聚餐的二飛、大偉、耗子、耗子的兄弟幾個人以及大軍等都在,齊長明拗不過鄭巖和長生,也帶著那個矮墩的兄弟一同過來。
進了王朝的包廂後,又是一輪慘無人道的牛飲。紅酒啤酒洋酒全部擺在桌子上,像養肥了的羔羊,而我們就是爭先恐後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