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
正當李密怒不可遏之時,瓦崗大將王伯當、賈潤甫帶領著幾百親兵從前面風塵僕僕地趕來,拱手行禮道:“末將參見魏王!”
“二位將軍不必多禮!”李密擺了擺手,急切地問道:“二位將軍,出了什麼事,為何前方有如此響亮的喊殺聲?”
王伯當拱手說道:“啟稟魏王,是王世充,他率領洛陽城的精銳突襲我軍。我軍一時不慎被他突破了寨門,前軍的柴孝和、綦公順已經被擊潰,現在是裴仁基裴柱國帶著他的部曲在指揮抵抗隋軍的進攻。”
賈潤甫介面說道:“雖然現在局勢被暫時控制住了,但是柴孝和、纂公順他們的敗兵四處潰逃,裴柱國也撐不了太久。魏王,屬下建議我軍先退回虎牢關,藉助關城之利打退王世充,然後再重整大軍發兵洛陽。”
“不行!”
李密鐵青著臉否決了賈潤甫的提議,“孤手上有二十萬大軍,二十萬!王世充這奸賊才多少人,面對著區區幾萬敵軍孤就得依靠堅城才能擊潰,傳出去孤的顏面何在?瓦崗軍的顏面何在?”
“傳孤的命令給裴柱國,令他務必要頂住隋軍的進攻。命令後軍的孟讓、單雄信、李公逸他們從兩翼包抄,只等天一亮,立刻全線出擊,合圍王世充!”
賈潤甫哭著音說道:“魏王,眼下前軍大潰敗,裴柱國是頂不了多久的。一旦讓隋軍鑿穿了我們大營,那麼二十萬大軍將不戰自潰,必然損失慘重!”
李密咬了咬牙說道:“傳令給裴柱國,不管是我軍還是敵軍,只要膽敢接近他的防線,一律當成敵軍射殺,命令他務必堅守到天亮!”
“魏王不可啊!”
賈潤甫聞言當即跪倒在地,雙手抱著他的小腿,大聲道:“魏王萬萬不可啊!那可都是我們自家的兄弟,是跟隨我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您怎麼忍心呢?”
“滾開!”
李密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了賈潤甫,對著傳令兵大聲吼道:“立刻,馬上,快去傳令給裴柱國!”
李密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裴仁基那裡。聽到這個命令,裴仁基嘴角抽搐了一下,而一旁的裴行儼已經扯開了嗓門喊道:“這怎麼能行?魏王怎麼能下這種命令?前軍柴孝和、纂公順他們有五六萬人,只是突然遇襲才全軍陷入混亂,死的估計才五六千人,若是我們這裡不顧敵我地亂射,這五六萬人可就全完了!”
裴仁基無奈地搖了搖頭,“魏王軍令,不得違抗,傳令全軍,放箭吧!”
“可。。”裴行儼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裴仁基瞪了一眼,低下頭幸慛慛地退到一邊去了。
“放箭!”
隨著裴仁基一聲令下,上萬根弩箭如狂風暴雨般落入人群當中,從前方潰逃下來的瓦崗軍士做夢都沒有想到昨天還跟自己親密無間的戰友們竟然朝著自己射箭,猝不及防之下被射倒了一大片。衝在最前頭的瓦崗大將纂公順更是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刺蝟,身中三十餘箭,倒在地上抽搐良久才緩緩死去,眼神中滿是震驚和憤恨。
一陣又一陣的箭雨無情地傾瀉在人群當中,弓箭手們輪番上前,以最快的速度放箭,狼狽奔逃而回的瓦崗軍士卒不停地被羽箭射中,帶著不甘和恐懼,撲地而亡。慘叫聲,怒罵聲,求饒聲,此起披伏,不絕於縷。
“兄弟們,李密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