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渭雙眸變得赤紅,顫聲問道:“唯一?就是說,你從未喜歡過我?”
“你於我而言,是兒時好友,僅此而已。”
“我不信。”
“我若喜歡你,又怎會跟著睿宗皇帝進宮?我曾經以為喜歡睿宗皇帝,直到遇見榮恪,才知何為男女之情。”
“雅雅,你竟然不認過去的情分,不肯給我留一絲希望,你故意淩遲我的心,你太狠心了。”秦渭嘶聲道。
“我和榮恪因為身份障礙,為了能在一起突破了多少艱難,我千防萬算,沒想到你會在我們背後捅刀,你是我兒時的夥伴,我將你當做最可信賴的朋友,你若是直來直去,我還欽佩你幾分,可你卻做盡小人之舉,讓我失望。”溫雅說著話一聲嘆息。
“不錯,我是做盡小人之舉,榮恪就光明磊落嗎?即便溫瑜探查到他在嶺南養兵的蹤跡,你依然護著他,護著一個意圖謀反的亂臣賊子……”秦渭激憤說道。
“住口,他想要江山,我就給他江山,何用謀反?”溫雅冷眼看著他。
秦渭的臉色或青或白不停變換,直至變得煞白,雙唇抖顫著不置信問道:“你就那麼喜歡他嗎?”
“我不想再與你多說,我來問你,攛掇著溫瑜在嶺南探查,慫恿皇帝懷疑榮恪,離間我們母子,暗示麗貴太妃給我施壓,都是你做的吧?你與若蘭的親事又是怎麼回事?就為了利用方太師?方太師突然中風,是不是你在背後使壞?”溫雅咬著牙,一連竄的質問。
“沒錯,是我,是我做的,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做的,我是卑鄙小人。”秦渭跌跌撞撞後退,退至東暖閣高高的門檻處,被絆了一下跌坐下去。
就聽太後冷聲說道:“傳旨,秦少師忤逆犯上,罰其回太師府閉門思過,並協助方太師打理小學堂,非詔不得入宮。”
秦渭坐在門檻上低頭慘笑,有兩名內禁衛過來將他攙起,一左一右挾持著走向丹陛階,小皇帝從西暖閣跑了出來,喊一聲等等。
來到秦渭面前喚一聲秦少師,問道:“秦少師這是怎麼了?”
秦渭沒有說話,翟沖大步而來,說道:“他忤逆沖撞太後,太後罰他回府閉門思過,並協助輔國公打理小學堂。”
小皇帝不置信看著翟沖,又看向秦渭:“秦少師可有話要說?朕可以去母後面前求情。”
秦渭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空洞,不認識他一般越過他向前走去。
溫雅發落了秦渭,心裡有些不好受,呆坐著回想在江寧的時候,秦渭每回見到她都淡淡的,沒覺得他對自己有意啊,兩年前聽到他說曾經向父親求過親,還覺得挺驚訝的,這兩年在宮中也從來恭謹本分,怎麼就情深如許了?
手撫了額頭心想,先帝也好秦渭也罷,他們這種默默的喜歡,遲鈍如我,根本感受不到,榮恪就不一樣,好聽的話說著,大膽行動著,遠離他他就耍手段,拒絕他他就耍無賴,早在三年前那日,收到久無音訊的哥哥給她回信,自己十分高興,他脫口一句太後高興臣就高興,就猜到了他的情意。當時自己有些手足無措,愣了半晌才說一句話: “鎮國公請回吧。”
這次呢?你怎麼不無賴了?怎麼那麼痛快就遠離了我?
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溫雅又咬了牙,連發幾道聖旨,但凡保舉秦渭做輔政大臣的,全部以結黨營私的罪名降級罰俸。
太後接連幾個舉措,處置莊親王府的小學堂,強硬給丹鳳郡主賜婚,將吉王妃和小吉王流放,又發落了秦渭,多名與秦渭有私交的官員被處置,朝臣們膽戰心驚,只敢背地裡悄悄議論,誰也不敢出頭上奏。
一時間,頗有些風聲鶴唳,就連鐵頭羅禦史也在默然觀望。
徐泰和孫智周因沒有理會秦渭遊說而慶幸,兩個死對頭破天荒湊一起喝一頓酒,相互勉勵對方日後繼續夾著尾巴做人。
溫雅本預備著有人彈劾她剛愎自用,等了三日,一片沉寂,卻等來了秦渭發瘋的訊息。
“先不管他。”溫雅皺眉說道。
又過幾日,由先生開始在內閣行走,歐陽先生進了上書房。
處置發落了那麼多人,胸腔裡憋著的氣依然下不去,冷眼打量四周,前朝安置妥當了,還得動一動後宮。
她心裡盤算著,就冬至吧,冬至的時候再拿你們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