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正清出列說道:“鎮國公與孫相各領三部,豈不是形同左右丞相?”
“本朝依然只有一位相國,鎮國公只是輔佐,並無左右丞相。”太後公事公辦說道。
鮑正清不依不饒:“那鎮國公官職為何?”
“鎮國公官職的事,我尚需與四位輔臣商量,鮑尚書勿要糾纏。”太後皺了眉頭,不悅說道。
鮑正清退了回去,榮恪看一眼溫雅,忍不住低了頭笑。官職都沒想好,就急著將我推到前面來,可是在試探眾位官員?
果真如他所料,她慢悠悠端起茶盞,等著再有人提出質疑,等來等去,竟再無人出列。
孫智周也在等,提防著徐泰對他落井下石,可徐泰卻一言不發。
沉默中太後發話了:“既沒別的異議,我再說回科考,會試尚且如此猖獗舞弊,想來鄉試猶甚,結案後由刑部員外郎黃忠魏如出具告示,寫明來龍去脈,命各地州府張貼於申明亭中,以儆效尤。”
太後吩咐完畢,命眾位官員告退。
孫智周退出來的時候,徐泰竟過來拍拍他肩膀,面有同情之色,長嘆一口氣說道:“你到如今,是不是還在心裡一口一個小太後得叫著?你我都低估太後了,活該有今日。”
孫智周拱拱手,沒有說話。
心裡不服道,你活該我不活該,我還掌管著三部,鎮國公尚無官職,也沒有下旨,我還可徐徐圖之。
回到府中進書房獨坐半個時辰,喚一聲來人,笑呵呵吩咐道:“喚承志來。”
承志是他的長孫,今年十二,是兒孫中最像他的一個,溫文有禮聰明好學,他煩了累了,與孫兒說幾句話,就能重新眼明心亮。
等了一會兒,夫人進來了,關切看著他問道:“老爺還好吧?”
“還好還好。”孫智周看著老妻,目光中帶了些少見的溫情。
因太後提起榜下擇婿,他想起洞房花燭新婚燕爾的甜蜜,他遠赴州縣為官,妻子跟隨著他支援他,從來賢惠而隱忍,夫妻曾經恩愛齊心,可隨著官越做越大,府中小妾越來越多,他已經多年沒有仔細看過他的妻子,今日仔細看著她,兩鬢已斑白,眼角也有了魚尾紋。
他起身攥住老妻的手,老妻瑟縮了一下,小聲說道:“老爺,承志被接進宮中去了,進了上書房給皇上做伴讀。”
孫智周手一顫,怒不可遏說道:“徐褚進宮後,我千防萬防,對外說承志身子弱,有羊癲瘋,為了對付我,還是將他接近了宮中。天下最毒婦人心,這小太後著實可惡。”
“不是,不是太後。是兒媳婦,兒媳婦覺得能進上書房伴讀是莫大的榮耀,一直四處託人,求到了莊親王妃那兒,莊親王妃跟麗貴太妃提起幾次,都被麗貴太妃婉言拒絕,麗貴太妃說孩子能在父母跟前長大才是福分,可越被拒絕,兒媳婦越起勁,竟然求到了延平大長公主頭上,太後知道後,說是盛情難卻,就同意了。”夫人娓娓說道,“不是太後的錯,是咱們為兒子娶妻不賢。”
孫智周一聲長嘆,這位兒媳婦是吉王妃的妹妹,他當年為了巴結吉王,逼著兒子結了這門親,這位兒媳霸道憊懶愛慕虛榮,吉王去後,小吉王不成器,吉王府威風不再,這位兒媳就打起了宮裡的主意,她送承志進宮,一為巴結皇上太後,二是在打兩位長公主的主意。
這個節骨眼上求到太後面前,太後焉能不允?
孫智周這才明白徐泰的話,明白徐泰為何沒有落井下石,為何對他一臉同情。
“家門不幸啊。”孫智周握住老妻的手,眼淚落了下來。淚眼中想著,家門不幸,該怪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思考一個問題,留評的小夥伴腫麼越來越少了?
是因為吻得太快了?還是開船太慢了?
我要好好兒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