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安又憤怒又委屈,不安的是他信賴的人沒有去勸說太後,反而攻訐榮恪謀反擅權,憤怒的是馮茂在太後面前口出讒言,說是他指使的,委屈的是太後竟然沒有替他說話,反而是確信了的模樣。
他想法單純,直來直去慣了,情緒甚少像今日這樣複雜。
一時間腦子裡亂成一鍋粥,幾杯下去已有醉意。
馮茂驚訝發現戰無不勝的翟統領不勝酒力,一擼袖子來了興致,連哄帶騙行幾個酒令,均是翟沖輸,又給他灌下去幾盞,翟沖顯了醉態,站起來拔劍指向馮茂,大聲喝道:“你敢懷疑我嫂子不守婦道,我宰了你。”
你嫂子?馮茂瞅著他:“你嫂子?誰啊?”
“延平大長公主是我的嫂子,我嫂子就是延平大長公主。”翟沖說道。
馮茂懷疑延平並非捕風捉影,只因馮茂問過身邊的人,得知月餘前翟沖曾去往公主府求見延平,也是從那以後,延平才開始頻繁外出,並在茶樓包了雅室。
剛剛面對太後,因暫時沒有確證不能亂說,是以太後問起誰在背後指使人攻訐榮恪,他才隨意說是翟沖,他知道太後不會相信,只是隨口那麼一說,想要激怒翟沖,觀察他的反應。
誰知他竟然邀他來樊樓喝酒。
他以為翟沖要向他宣戰,跟他搶奪延平,誰知他說延平是他的嫂子。
“嫂子?她怎麼會是你嫂子?”馮茂盯著他心想,你若是她的入幕之賓,不是該稱呼她一聲姊姊嗎?
翟沖劍尖往前遞了遞:“她是我大哥未過門的妻子,自然是我的嫂子。”
“你大哥?你不是獨子嗎?哪裡來的大哥?”和延平成親後,一直存在心底隱約的疑問冒了出來,馮茂心裡一陣抽疼,聲音冰冷質問翟沖。
問了話又有些後怕,若是呢?若是自己想的那樣呢?心中一灰,挺起胸膛向著翟沖的劍撞了過去。
翟沖一驚,酒意醒了大半,忙將寶劍回撤,馮茂的胸口已有血花洇出。
翟沖過來一把撈起他,彎腰將他馱在背上,揹著沖出雅室,一口氣下了樊樓。
慶喜正等候在酒樓門外,瞧見翟沖揹著馮茂出來,忙迎上去問道:“駙馬爺喝醉了?”
翟沖喊一聲讓開,揹著馮茂就跑,慶喜牽著馬在後面追,翟沖跑得飛快,很快將慶喜拉下一大截,慶喜忙忙上馬,一邊策馬快跑,一邊喊著:“翟統領,咱們有馬,可以讓馬馱著駙馬爺,翟統領就別馱著了。”
翟沖不理他,腳下跑得更快,慶喜嘆一口氣,看來這翟統領是喝醉了,跟駙馬爺喝酒,沒有不被灌醉的,瞧瞧這平日裡冰山一樣的翟統領,喝了酒顯了醉態,竟然在深夜裡馱著個大活人一路飛奔,比馬跑得都快。
翟沖一口氣跑到公主府,慶喜策馬追了過來,吩咐門子迎進駙馬爺的書房。
進了書房將馮茂扔在榻上大吼道:“趕快請呂爺爺過來為他治傷。”
“治傷?哪兒傷著了?”慶喜正在書房外團團忙碌,吩咐這人進去請大長公主,吩咐那人去煮醒酒湯,一聽治傷二字,忙忙跑進屋檢視馮茂,一眼瞧見他胸前血花,啊得一聲帶著哭腔喊道,“駙馬爺這是怎麼了?”
馮茂慢悠悠睜開眼,聲音虛弱說道:“本來只是被劍尖挑破了皮,可被翟沖馱在背上一路顛回家,估計顛成了重傷,那兒都疼。”
慶喜一回頭,翟統領已沒了蹤影。
剛打發人去請呂爺爺,聽到有人哎吆哎吆得喊,是呂爺爺的聲音。
再一看,翟統領揪著呂爺爺的鬍子將他拽了過來,呂爺爺一邊哎吆哎吆喊疼,一邊粗聲罵翟沖:“以為你是個好的,怎麼也喝酒?喝多了怎麼也撒酒瘋?”
翟沖剛揪著呂爺爺剛進去,大長公主披頭散發從二門跑了出來,一疊聲嚷嚷道:“怎麼受傷了?傷了哪裡?傷得重不重?”
馮茂在屋裡聽見她的聲音,兩眼一翻腦袋一歪,暈厥過去,直挺挺躺著,死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奉上,感謝一直支援我陪伴我鼓勵我的親親們~
最近碼字速度有所提高,我試試看能不能做到每週都來一次雙更~
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