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恪回過神:“已經大好了,臣多謝太後關心。”
她嗯了一聲:“既已大好,從今日開始進宮,來上書房接著任太傅,皇上對鎮國公可惦記得緊。”
“臣已經見過皇上了,兩個月不見,皇上又長高了,臣心中十分安慰。”榮恪笑著說道。
她捏一下手,沒什麼正經話可問了,又想多留他一會兒,多看他幾眼,扭臉揚聲喚柳姑姑上茶。
柳真端了涼茶進來,榮恪慢悠悠喝茶,柔情的目光包裹著她,須臾不肯離開。
她也看著他,緊咬著唇,目光流轉。
四目交投間,述不盡的情意。
喝茶再慢終得喝完,他咬牙站起身,說一聲臣告退,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她輕輕搖一下頭,小聲說道:“翟沖,翟沖沒在。”
他回頭瞧了一眼,從袖筒中拿出什麼,站直身子快步走向她,來到她面前攤開手掌,掌心裡躺著那對金釵,柔聲說道:“回頭找不著,又該急了。”
她伸手去接,他的手裹住她的手,撫摩揉捏著,啞聲道:“以為自己可以不動聲色,看見你才知道有多煎熬。”
她身子輕顫著看著窗外,低聲道:“幫我戴上吧。”
他抬頭將金釵插在她發間,手撫過她的臉龐,戀戀不捨。
“走吧。”她兩眼緊盯著窗外。
看他不動,抬手拍一下他手背,放軟了聲音哄孩子一般說道:“走吧。”
他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退出殿門轉過身,低著頭緩步過了丹樨邁下丹陛階,往值房走去。
翟沖從藏身的柱子後踱步出來,盯著榮恪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昨夜裡反複察看厭翟車,沒有看出任何不妥。
可他總是想起昨夜裡的榮恪。
當時榮恪定定站在朱家巷口,望著朱家大宅的方向,他站了很久,翟沖騎著馬在遠處看了他很久,他覺得他很奇怪,他耐著性子等他轉身回頭,騎馬上前,一眼看到他紅腫的嘴唇和皺巴巴的衣裳。
他開始懷疑太後,他很自責,但他忍不住,所以剛剛榮恪進去的時候,他躲在了柱子後面,他們看不到他,而他,對裡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他喚了蒙闊過來叮囑幾句,疾步沖下丹樨,在垂拱殿夾道內團團轉圈。
轉著圈望見福寧殿,先帝在時,他有了想不通的事,就會向先帝請教,先帝總是耐心指點,可是如今,他問誰去?
他向福寧殿走去,沿著丹陛階上了丹樨,推開緊閉的殿門看向殿中,依然是先帝在時的佈置,可人已不在,一切都透著冷清與悲涼,丹樨上兩位內禁衛正來回巡視,瞧見他忙過來行禮,他沖他們擺了擺手,背過身慢慢紅了眼圈。
榮恪不老實,他可以盯著他警告他,他若果真僭越犯上,他甚至可以殺了他。
可太後是他的君主,他該怎麼辦?誰又能攔得住太後?
繞著福寧殿逡巡許久,突然想到一個人,這才恢複了鎮靜。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