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刺受傷後, 除去那張字條,這些日子沒搭理過他。
可馮茂總是提起,這次說他很好,下次說傷口鑽心得疼,又下次說背上落下了疤痕,再下次說趴著不能動,背上又疼又癢,煩躁得發脾氣罵人,溫雅每聽到就嗯一聲, 沒別的表示。
馮茂覺得奇怪,有一次大著膽子試探道:“臣一提起榮二,太後就有些奇怪, 是不是那夜裡榮二做了什麼,太後想起他就有些害臊?”
“我這是害臊嗎?我是不想聽到他的訊息。”太後勃然大怒, “以後不許再提起那夜裡,跟榮恪也不許提。”
馮茂諾諾答應著, 太後瞪著他:“你跟他提了?”
“沒有沒有。他最近脾氣暴躁,秦義不在,小雙又總是欺負他,臣一去就成了出氣筒,臣每次站在門口看看他就走, 不敢跟他多說話。”馮茂絮絮說著,看太後狐疑看著他,指天發誓道, “臣要是跟他提過,就讓臣無後……”
“閉嘴,亂說發什麼誓。”太後臉色緩和下來,“以後別在我面前提他就是。”
其後馮茂再不敢再提起,溫雅也盡量不去想起這個人。
今日吳惟應之事已近僵局,不得已命楚子都前來,抱著一線希望能問出些什麼,他卻來了,雖有些好奇他查探到了什麼,可第一反應依然是,不想理他。
“太後容稟。”榮恪厚著臉皮不識趣,“黃大人與魏大人從嶽州歸來,有重大收獲,懇請太後召見。”
溫雅看向符鬱,事先沒有商量過,這一眼便是徵詢他的意思,符鬱點頭說了聲可以。
“讓他們進來就是,你又何必囉嗦。”太後冷言冷語,依然不看他。
這些日子靠著一張字條熬了過來,好不容易見著了,她卻看都不看他,榮恪沒了多說話的興味,沖著外面有氣無力說道:“太後召見魏大人和黃大人。”
魏如黃忠並排走了進來,行禮拜見了太後。魏如頭一次面對太後,有些緊張,黃忠和達官貴人打交道慣了的,趨前一步說道:“稟太後,臣和魏大人受鎮國公所託,從武陵前往嶽州洞庭書院,查探烏孫皇帝當年行蹤。”
符鬱面無表情,黃忠接著說道:
“烏孫皇帝於文德初年跟著龍章閣大學士杜文翰前往洞庭書院,到了洞庭書院後,由一名叫做吳惟應的教諭專職教授,杜閣老每旬親自考核,杜閣老評價烏孫皇帝聰明多智博聞強記勤奮好學,烏孫皇帝十六歲時,杜閣老認為吳惟應的才學已不堪為其師,可烏孫皇帝在情感上很依賴吳惟應,所以杜閣老依然讓吳惟應做他的老師,同時鼓勵他自學,並隔三差五親自指點他。”
符鬱看一眼吳惟應,吳惟應一聲冷笑:“胡亂捏造。”
“並非胡亂捏造,這些都有杜閣老親筆記錄為證。”魏如放鬆了些,出言反駁吳惟應。
“人都死了,杜文翰的字誰都可以模仿。”吳惟應說道。
“十一年前烏孫皇帝失蹤後,杜閣老深感愧對睿宗皇帝所託,帶著老妻到一個山村避世隱居,以啟蒙兒童讀書識字為樂,如今年過八旬,身體康健耳聰目明。這些記錄是他親手交給臣和魏大人的,同時附有給太後的親筆信。”黃忠說著話將一應記錄和書信上呈太後。
溫雅直接遞給了符鬱:“烏孫皇帝陛下該認識杜閣老的字,請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