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沉的夕陽為帝丹高中蒙上了一層似黃似紅的薄紗,斑駁的樹影被拉得又細又長。
我漫步在寂靜無人的操場外,左手搭在鐵絲網上,隨著行進的速度撥弄著網眼。當視線觸及到那一抹身影時,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剛好,黑白相間的足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準確無誤地自右上角射入球門,他大汗淋漓的臉上露出抹孩子氣的勝利般的笑容,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白色的運動服上早已是點點泥垢滿布,甚至連那張俊秀的臉龐上都沾上了些許。
不自覺地,我的唇角邊揚起一抹微笑的欣喜弧度——難得見他這個樣子呢。可下一秒,那抹笑就生生地僵在了臉上。
一條純白的毛巾扔到了他的頭頂,當他詫異地看向那個穿著米黃色毛線衫的女生時,女生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臉上有泥啊。”
他似乎是有些懷疑地用毛巾擦了下臉頰,在看到毛巾上的汙漬後不好意思地訕笑幾聲,然後,一旁遞過來的礦泉水瓶貼上了他的臉頰。
那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好像有些抱怨,在他擰開瓶蓋後不滿地嘟囔一句:“你打算讓我們等你多久啊?”
後來,他們說了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只知道,當那兩個女生出現在我視線範圍內的時候,我原本搭在鐵絲網上的左手,不自覺地扣緊——她們如天使般的笑容是那麼美好又耀眼,以至於……灼傷了我的雙目。
直到他們說說笑笑地離開操場,怎麼說,失落之餘夾雜了一絲慶幸。
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一樣,我無精打采地靠上了鐵絲網,低著頭,呆呆地盯著自己的鞋尖。
他叫工藤新一,是我從小到大一直喜歡的人。從天才兒童到家喻戶曉的高中生偵探,我很幸運地見證了整個過程。他就像是一個光芒萬丈的發光體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人們的目光。而大多數人,在他耀眼的光芒下,原本就微弱的星芒被完全地遮蓋。永遠,都不會被別人注意到,當然,他也注意不到。而我,就是那大多數。
理所當然地,那兩個圍繞在她身邊的女生,是萬里挑一的少數。
穿著米黃色線衫的女生,叫毛利蘭。她和我一樣,從小到大一直是他的同學,可她卻多了個讓我羨慕不已的身份——他的青梅竹馬。撇去這個身份不談,她如天使一般的善良與熱忱也足以吸引住人們的目光——特別是在這個時代。更不用說,她還擁有著讓人嫉妒的姣好面容。
而那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拋去其餘所有的光環,單是那張臉,就足以讓所有的男性為之驚豔。隨著她的迴歸,內田麻美學姐“校花”的稱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叫泉井優子,是泉井集團的大小姐。記得小學的兩年裡,她寄住在他家裡,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轉到了美國。我以為,她跟他的交集,也只有那兩年。為此我也慶幸了一段時間。可後來,高一的寒假過後,她跟著他一起回來,然後,一起成了高中生偵探。其實,她跟他一樣,是散發著萬丈光芒的太陽。
相比之下,她們倆是完全不同的型別。毛利蘭就像是冬日的暖陽,並不熱烈,卻讓人溫暖。而泉井優子,更像是夏日的驕陽,絢爛、明亮。
不管怎樣,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果然,我真的……很差勁呢。
……
“啊拉,挺受歡迎的嘛。”躲在牆角的我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地探出半個頭,看到開啟鞋櫃後被一堆信封砸得愣住的他,忍不住地輕笑出聲。
泉井戲謔地說完後便蹲下去幫他一起撿:“怎麼今天這麼多?”
確實很多,兩個人一起撿了半分鐘都沒撿完。
“還不都是你啊?!”他沒好氣地說著,抽出手裡的一疊信塞到泉井手裡。
“誒?!為什麼我的會在你那裡?!”
“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抱怨鞋櫃裡塞了那麼多東西處理起來太麻煩,結果森山那群傢伙就擅自決定塞到我這裡來啊!!”他忿忿地又挑出一堆扔過去,不滿地看著一邊悠哉的毛利:“小蘭你也幫忙撿一下啊!”
毛利只是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說的也是,剛剛被他推理出內褲的顏色心情已經不爽到極點了,儘管對著牆發洩了一拳可總歸還是尷尬,會幫忙才怪了。
“別這麼小氣嘛小蘭。”泉井笑得很是沒心沒肺,渾然不覺剛剛的推理秀她也有份。
在拾起一封天藍色的信封時,泉井略微皺了下眉,露出思索的表情,仔細地看了看:“誒?我好像在哪裡見到過這個信封……”
我抓著牆沿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那是……我寫的。
一次課間,泉井經過我旁邊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我的書,幫忙撿起來的時候似乎……看到過這封信。
“啊,糟了,馬上就要上課了!”
“誒?!!不是吧?”毛利的喊聲打斷了她的思考,手忙腳亂地繼續跟地上的一堆信奮戰:“小蘭你幫幫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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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快來不及了!”
“誰讓你們賴床賴到這麼晚啊!!”
“所以讓你幫忙一起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