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所處的位置已不再是谷口,眼前的山巒翠林亦是不在。
空間並不大,身後以及周圍是厚重的牆壁,在其前方有著兩個洞口。
一左一右,黑漆漆的看不清是通往何處。
整個空間靜悄悄的,景冥那緊張而又急促的呼吸聲,似乎是這裡唯一的聲音。
“爺爺,是你嘛?”
景冥試著問道。
聲音回蕩漸緩,直至消失,沒有任何的回應。
景冥一時間也不敢動,猶記得之前老者說的話,谷外兇險至極,以他的本事出谷相當於找死。
時間漸去,按景冥的計算,應該已是傍晚黃昏了,至少他在這裡已經吃了兩頓的幹糧,守在牆角處,心中疑惑道“按理說爺爺現在應該回到山谷了,之前所處的地方便是谷口,出入山谷必然經過此處,為何爺爺沒有來尋我?”
於是再次喊聲尋求老者的回應,只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
……
這是一個夢,一個伴隨景冥長大的夢,每逢半個月,一個月,甚至是半年,總之一定會夢到。
夢裡依舊是漆黑一片,與那莫名空間不一樣的是,在夢中景冥不遠處有著那麼一抹熒光。
那是從一道身影身上散發的一抹熒光。
那道身影從未有過言語,甚至一直是背對著景冥,從未轉過身來,所以景冥也從未見過那道人影的面容,夢中景冥曾無數次的詢問著他,他是誰?為何總是夢到他?只不過依舊從未得到過任何的回應。
而二者雖相隔不足百米,但卻是如同天塹,無論景冥怎樣的努力奔跑,也無法拉近與那道身影的距離。
景冥看著那道身影,長嘆著搖了搖頭。
之前他不斷呼喊著老者,硬撐著不讓自己睡著,但依舊是睡著了,而且又夢到了這位。
“我說你到底是誰啊?天天跑到我夢裡來也不嫌煩!”
話語方落,景冥一下子愣住了,身形踩在漆黑之上不斷的後退。
眼前的那道身影突然轉過了身子,一雙眼眸,異常的明亮,或者說景冥能看清的只有那雙眼。
狠厲,不甘,憤恨,眷戀,希望,執著,種種複雜的情緒不斷在那雙眼眸之中變幻,彷彿有著星辰幻滅,山河破碎。
僅僅是那一撇,便是讓的景冥心中泛起陣陣興濤海浪,竟是沒有絲毫與之對視的勇氣,一股濃鬱的恐懼隨之湧上心頭。
景冥猛地睜開雙眸,額頭上已是布滿了豆子般的汗珠。
此時他急促的喘息著,身體上湧來一股濃濃的倦意。
這股倦意,並非是早起之時身體機能還處於懶散狀態的倦意,而是一股由骨而發的倦意,就如同他之前並非入睡,而是體能經過了大量的消耗産生的那股子疲憊。
身體有些痠痛,無力。肚子也是咕咕叫個不停,藉著火摺子開啟包裹,只見包裹裡的幹糧此時已經黴變的很厲害,根本無法食用。
景冥的臉色變得難看到了極點。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到底睡了多久?”
……
良久才平緩下心中起伏的情緒,站起身子便是來到了那兩個洞口前。
他決定不再等下去了,雖然他不知道在這裡究竟呆了多久,但想來此處極為的隱秘,或者說他爺爺也無法進入這裡來救他。
只是若是在這樣待下去自己會被餓死,渴死......
兩個洞口上分別刻著兩個大字,生,死。
除此之外兩個洞口卻是沒有絲毫的區別,不過想來應該都能從這裡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