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看去,那彼岸花海,再次恢複了寧靜,那條小路再次展現出來,就好像之前的一切沒有發生一般。
眾人的面前是一片血色的海洋,一望無際,只有那天邊的一點白芒在隱隱作動。
岸邊豎著一道石碑,上面刻有兩個古樸蒼勁的大字。
“苦海。”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又昭示著不凡。
看著這兩個字,以及那腥臭刺鼻的血海,向壯實在是提不起再走下去的興致。
“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
“回頭?怎麼回?死禿子你有何高見?”白羽軒笑道。
聞言王鬱箋亦是說道。“身後的路估計是走不通了,就算重新回到我們出現時的地方,恐怕我們也找不到其他的路。”
白羽軒看著向壯笑道。“要不死禿子你再去試試?看看這些花還會不會吃人?”
向壯連連搖頭,之前若非有其他幾人相助,恐怕他早就已經死在了那花海之中,他現在說什麼也不敢再進這彼岸花海。
但回首看去,除了這岸邊之外,皆是花海,他們也是無路可走。
蘇千嘆道。“常言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是我們現在本來就在岸上,又談何來的回頭,身後的路也未見得著光明。”
王鬱箋看著那血海中的一點光芒說道。“或者說,我們現在就在魔岸,我們走的是回頭的路,只有渡過這苦海,方才能重新回到原點,淨土。”
白羽軒問道。“你的意思是指,之前我們在不周山時走的那條魔路,所以我們現在是魔?”
王鬱箋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了蘇千。
蘇千點了點頭,說道。“這裡所有的一切,又何嘗不是充滿了魔性。如今後路已斷,只能往前走。”
“但我們怎麼渡啊,這片海上有道法的壓制,我們無法飛行,難不成要遊過去?而且,那裡雖然看似光明,充滿了生機,但也並不代表那裡真的是安全的。”向壯說道。
聞言白羽軒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你這死禿子這話說的倒是有些意思,就像你一樣看起來是個和尚,但辦的事卻沒有一件是出家人該做的。不過你既然一身修為出自與佛門,那想來對這苦海也是應該有所瞭解,要不大師你先趟一遭?”
聞言向壯身形不由得退了幾步,連連擺手。
對於苦海,以他的瞭解,乃是指無窮的苦境,昭示著塵世間的煩惱與苦難,黑暗與墮落,乃是一種存於有形之中的無形之物,並非是一片真正的海。而既然此地名為苦海,自然不會是一處善地。畢竟常言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然而就在這時,一條小船突然從那血海之中飄了過來,也不知它是怎麼過來,沒有風,甚至連海面都未曾泛起絲毫的波紋,朝著他們所在的岸邊駛了過來。
見狀幾人的神色不由得謹慎起來,這條小船就像是來接他們的一般,就好像這裡有其他人的存在,而船上卻是空無一人。
不待幾人反應,蘇千看了眼那點白芒,便是第一個走上了那條小船,船很穩,就像船本身就是整片血海連在一體的,海面平靜,那船自然也穩定。
三人也是相繼走了上去,只是向壯的臉色並不怎麼好,他被幾人安排在了船頭。
按照白羽軒幾人的說法,佛門本就是以普度眾生為己任,拯救萬千生靈於苦海之中,而如今他們所在的便是苦海,所以他自當要身先士卒,所謂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雖然向壯對此有些惱怒,但也沒有像之前那般發火,畢竟,這裡的三人不論哪一個都比他的修為要高,沒有將他當做小白鼠已經不錯了。
而這時船突然自己動了,離開了岸邊,駛入血海之中。
在船動的那一刻,岸邊的所有一切便是化為了烏有,化為了一片血色的海洋。
從一開始,他們便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回頭無岸。
船沒走多遠,隨著突然颳起陣陣陰風,血色的海面便是隨之翻騰了起來,就像是剛剛煮沸的水,有著血泡從其中浮現隨後炸裂,隱隱間可以見到血海之中有著白骨翻動。
就連船隻也是開始不斷的抖動,只見數十雙沾染著血水的骨爪,正抓著船隻劇烈的晃動著,似是想將這船體掀翻一般。
蘇千早先在船上所佈下的陣法,頓時光芒大盛,只是依舊難以抵擋這無數雙手掌,甚至有著幾具儲存完整的骷髏躍出了海面,朝著幾人所在的小船奔來,重重的敲打著那道將小船籠罩的光陣。
那股力量不由得讓人心悸,就連蘇千的陣法也是泛起了重重的波紋,幾人一把按在蘇千的肩頭,朝著他灌注各自的修為。
若是這陣法破了,又有道法的壓制無法飛行,面對那些白骨大軍,還有血海之中的那些可能更為神秘的存在,以幾人的能力,必然是必死無疑。
“完了,完了!這次肯定是完了,佛祖大大,你到底在哪裡啊,為何不來救我啊。”看著那即將要被打破的光陣,向壯整個人如同見到了死神一般,兩眼都已是湧上了一層霧氣。
“尼瑪,你個死禿子說什麼晦氣話,你不是佛家弟子嘛,你還不趕緊給我把他們普渡了。”白羽軒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