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氏滿臉慘白地從劉淵那兒走出,精神看起來極為恍惚。權衡了好一會兒,劉淵還是將劉紓的情況與她和盤托出。
“冤孽啊”卞氏心中低吟。
“張讓!”卞氏盡量不讓自己的哭腔表現出來,喚張讓道。
張讓靠近,不敢直視憔悴的無比的卞氏,沉聲應道:“淑妃娘娘有何吩咐?”
“帶予去昭臺宮!”瞥見張讓面上的猶豫,卞氏冷冷道:“予得了陛下首肯的!”
“老奴遵命,還請娘娘跟老奴來!”聽其言,張讓舒了口氣,立刻在前引路。
在昭臺,母女倆見面的一剎那,卞氏就給了劉紓一耳光,爾後便與之抱頭痛哭。劉紓嘴裡不斷地對卞氏言己不孝,卞氏,則深憐愛女。
想著劉紓的事,卞氏失魂落魄地回歸自己的寢殿。勸了勸劉紓,但其很是固執,卞氏還是狠下心,同意劉淵的安排,讓劉紓在昭臺好好“冷靜”一段時間。
她很是後悔,沒有察覺到劉紓的那“罪惡”心思。想來從小到大,劉淵對其這般寵愛,而劉紓時而表現出的對劉淵的崇拜乃至痴迷,卞氏直感氣悶。
“鄭王殿下求見!”看得出卞氏心情鬱郁,女官近前,低聲稟道。
“讓他滾!”卞氏頭一次這麼嚴厲,卻令人不敢有絲毫違背。
“諾!”女官嚇了一跳,低眉順眼地出去。
殿外,恭候著的劉琤,得到卞氏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思考一會兒,不得其由。抬眼看向女官:“公主在母妃這裡嗎?”
搖了搖頭:“公主殿下,有幾日未至了!”
劉琤心思幾轉,面無異樣,對女官道:“再與孤通報一下母妃!”
一樣的答複,不見。
劉琤滿懷著疑惑,出宮。
......
“陛下,安陽侯求見!”通事舍人賀蘭蠡進內稟報。
劉淵最近心請極其不好,很是煩悶,批複著奏摺,動作間滿含著“煞氣”,一度將紙張劃破。
停筆,放下,劉淵眼神朝外瞥了眼:“宣!”
沒過多久,烏樾進殿稽首:“臣烏樾,拜見陛下!”
烏樾此來,自然是要探一探情況。之前將烏承都領進宮中見過“父母”了,劉淵也意許了,烏氏父子最近在家中,一直欣喜期待著宮中喜詔上門。可是等了這麼些時日,竟然毫無動靜,這可讓烏氏父子急壞了。
之前,可有下人“放肆”,將烏承將尚萬年公主的訊息,傳出去了。但這宮中沒有一點動靜,算怎麼回事,老謀深算的烏樾也坐不住了,這才厚著臉皮,入宮求見。
“起來吧!”劉淵低頭看著烏樾,聲音微冷:“來人,賜座!”
“謝陛下!”烏樾自然察覺到了劉淵態度的冷淡。
烏樾也是年過五十了,早年的時候,在漢化程度上與劉淵有相左,其後還是被劉淵強力壓服,烏氏臣服。其後二十餘年,其率烏氏一直為劉淵效死,在大夏帝國的建立過程中是立了汗馬功勞的。
如今的胡夏,最頂層的一幫人,都已年邁,且蒼老地厲害,都是早年的時候累的。烏樾也一樣,雖然這兩年也開始養尊處優,但身體一樣要為早年買單。
劉淵心裡也清楚烏樾的來意,但他正在為劉紓之事惱怒,烏樾這一來,更令他心煩。看著他,心中怒意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