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東行,糧草輜重頗多,再加民夫青壯的牽累,耗費了近七日的時間方至潼關。這速度已經算快了,但距離目的地函谷,依舊還有過半的路程。
於關口暫歇,將守將王順喚至行營中。
初入秋,夜色深沉,天地間還有些炎熱。軍帳之中,宦官掌燭,劉淵專注地察閱著各處軍情諜報,王順入帳,就看到這麼一幕。
“末將王順,參見陛下!”王順屈身行禮。
“免禮!”劉淵抬眼盯了王順好一會兒,盯得他直發虛。
“子忠,你鎮守潼關多久了?”良久,劉淵出聲了。
“回陛下,有四年多了!”心中微鬆了口氣,王順立刻稟道。
“對於地勢、城防,可濫熟於心?”
“請陛下放心,潼關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都在臣腦中!”王順十分自信地答道。
“這,朕倒是相信!”劉淵淡淡一笑,隨即表情嚴肅起來,目光炯炯盯著王順:“朕喚你來,只欲叮囑你一件事。”
“請陛下吩咐!”
“如果,朕說如果,此行東去,函谷不能禦敵,弘農不能守。那潼關,將成為三輔最堅固也是最後的一道屏障,你,明白其重要性嗎?”
迎著劉淵的眼神,王順面容也是一緊,拱手彎身道:“臣明白!”
劉淵是看出來了,王順雖然鎮守潼關多年,但也因長年無戰,多年的安逸生活,喪失了警惕性。雖然行事一板一眼,但若真有敵人出其不意而襲擊之,縱使潼關堅城險關,陷落的可能性也不小。
故此,劉淵方專門將之喚至行營提點。
“你退下吧!需知謹小慎微,尤其是在大夏處如此危局之時,更需處處小心!”看王順那樣子,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劉淵再次吩咐道。
“諾!臣省得,臣告退!”謙卑一禮,王順緩緩退出帳外。
“陛下,陳王來了,正在帳外等候!”張讓悄步入軍帳,對劉淵道。
“讓他進來!”頭也沒抬一下,劉淵的目光死死盯著案上的地圖,簡單吩咐一句。
“兒臣拜見父皇!”鱗甲之聲響起,劉珩大步入帳,單膝下跪拜道。
“平身!”抬頭砍了劉珩一眼,一身的亮甲,確是英武不凡,劉淵輕聲誇了誇劉珩:“這些年在外帶兵,確不是白帶的,身上倒越發有大將氣度了!”
“兒臣只求為大夏建功,為父皇效力分憂!”受劉淵之贊,劉珩顯然很開心,趕緊表誠心。
可是劉淵對此反應平淡,見狀,劉珩試探著問道:“不知父皇喚兒臣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