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直到正午時分,在這溫度稍微高些的時刻,屯於井陘東關幾裡地外的袁軍,再次出動了。前兩日的戰鬥太過慘烈血腥,袁軍上下明顯未恢複過來,士氣並不是很高。
城關下,袁軍的陣亡士卒,屍體擺了一地,並未被清理。一夜過去,受冰雪寒意侵襲,霧霜覆蓋,已經被徹底凍僵凍硬。看得到臉的屍體,面上依舊保持著死前的猙獰、恐懼、不甘。
一地的慘狀,令袁軍上下心情沉重,士氣又弱了一籌,短時間內是難以回複了。
高幹心知,前番血戰未能克城,今日,在士氣未複的情況下,是不適合再行強攻的。但更清楚,留給他的時間本就不多,不得不再來。
“將軍,末將請令出擊,今日定要拿下井陘!”於關外列陣,韓猛向高幹請命。
高幹沒做應聲,打量著井陘關上。上邊一片寧靜,面對己軍之來,好似沒了前面兩日的那種緊張感,夏軍士卒嚴守待命,旗幟似乎多了幾張。
“閻柔何在!”高幹突然發聲高喝道。
城關上下,靜的出奇,只有高幹的回聲反射,關上並未有答話,似乎就默默等著袁軍的進攻。
“退!”高幹低聲道一句。
“什麼?”旁邊的郭援似乎沒聽清楚,問道。
“撤軍回營!”高幹提了提聲音,下令道。
韓猛滿是不解:“將軍,這是為何?”
“聽令便是!”沒有解釋。
在高幹心存猶疑下,袁軍未發起一波攻勢,便撤去。
井陘城關上,望著退去的袁軍,楊鳳感嘆一句:“可惜了,袁軍主將,竟然如此謹慎!”
昨夜,韓莒子來援,閻柔病倒昏死過去。守關的重責自然落到了楊鳳、張晟與韓莒子身上。三人商量著,原意打算趁袁軍不知此訊,再來攻時,予以重擊。兩千生力軍,足可對其造成重創。可惜,終究還是露出了些許破綻,高幹小心,不攻而退。
“守住了城關便好!”張晟知道老兄弟是想趁機好好表現一番,見其嘆息,難得地勸解道,沒有平日的“莽夫”即視感。
傍晚,袁軍營寨中,高幹收起來信,吐出一口濁氣,對郭援與韓猛道:“夏軍的援軍,果然到了!”
夏國在冀州有密探,袁軍在幷州,自然也有。夏軍的調動,並未多隱蔽,來得雖然有些晚,終究還是到高幹手裡了。
“幸虧將軍睿智,否則我軍不察,再行攻上去,只怕要吃大虧!”韓猛在下,心有餘悸。
郭援則眉頭一皺:“我軍接下來當如何行事?”
“夏軍援軍既至,井陘已不可下,撤吧!”高幹搖了搖頭。
“那主公那邊如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