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陽到安邑,不到七十裡的距離,耗費了半日的時間,李儒與呂布一行人便在王順的“護送”下到達安邑城。暫居於驛館,由王順上報於李歷。
李儒、呂布,這兩位可是聞名天下的人物,李歷聞息,倒不敢怠慢,立刻派人通知劉淵。這個時候,劉淵正於城外大營視軍。
劉仇隨侍在側,跟隨大軍出征在外近兩年了,劉仇明顯成熟了不少。沙場徵戰,最是能磨練人,習慣了戰場上的生生死死,劉仇身上的些許“稚氣”被消磨幹淨。
一身亮甲,長相略顯普通,額角有一道微小的傷痕,卻令劉仇更顯狂野,有種英武之氣。前不久,劉仇新被提為大夏平西將軍,爵加一等,為解侯,邑加三百戶。受命協同須蔔赤弇,整訓河東夏軍。
騎軍七千,步軍八千,合一萬五千人,從河東夏軍步騎中挑選而出,這是劉淵打算新立的一支大軍,為西進關中準備的軍隊。
觀大軍之精氣神,劉淵很是滿意。
“王弟,你可知孤為何將你提將加爵嗎?”點將臺上,劉淵背手而立,望著校場中操練計程車卒,問身旁的劉仇道。
劉淵是許久未有親切地稱呼自己為“王弟”了,劉仇心中湧起些複雜的情緒,抬眼望了劉淵背影一眼,答道:“我軍下一步欲攻伐關中,大王是想要用臣弟吧!”
“叫孤王兄!”劉淵轉頭盯了劉仇一眼。
“大……王兄!”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劉仇轉口頗為艱難。
“這些年,將你壓制在美稷,可曾還怪孤?”
“臣不敢!”劉仇彎腰拜道:“大王乃不世之君,威服天下,臣心悅臣服,甘為王驅策!”
深吸一口氣,劉淵側身拍拍劉仇肩膀,劉仇可比劉淵高壯不少,微微矮下身子。劉淵轉向西邊悠悠道:“自先單於後,我王室嫡出,人丁稀少。孤之諸子,年紀尚小,難堪大任,為孤解憂。孤用你為將,就是想要你成為我王室第一大將,你,可明白孤之苦心?”
見劉淵說得“真誠”,劉仇心中也不禁升起些波瀾,迎著劉淵那“看重”的目光,表情上有些動容。兄弟倆互望,這麼多年難得有如此親近的時候。
嘴唇蠕動幾下,劉仇想要說些什麼,便聽劉淵指著西邊,激動道:“孤苦心孤詣,一統草原南北,南攻大漢。這兩年,苦戰無數,方得據幷州、佔河東。然大業方始,那關中,八百裡秦川,那樣美麗富饒,正等著孤去征服。只要佔據此處,我匈奴夏國,在這華夏內地,方得一個能站穩腳跟的落腳之地!完成連冒頓、老上這些先雄主,都未能做到的壯舉!”
被劉淵情緒所感染,劉仇直接跪倒在地,沉聲道:“臣弟願為王兄,為大夏,死戰!”
“起來吧!”劉淵彎腰親自扶起劉仇,溫和道:“你去吧!”
望著劉仇的背影,劉淵臉上平靜了下來,這個王弟是性情中人,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下來,確實有幾分將才,可以用。但,該有防備還是要有的,劉淵可清楚,在其心底,對呼徵、對媯媶之事,可有著芥蒂,這一輩子都難消除的芥蒂。
“大王!”隆頡幾步跨上臺來,打斷劉淵思緒。
“李歷大人派人來報,安邑有長安客人到來!”說著便將李儒與呂布來投之事告之。
聞訊,劉淵神情之中,有些意外,有些驚喜。果斷結束視軍,回城安邑。
……
“文優,多年不見,如今於安邑重逢,孤不甚驚喜啊!”一回城,劉淵便將李儒與呂布喚至府中,跨坐於堂,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