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你來的正好,”衛永昌從奏摺堆之中抬起頭來,將一張紙遞給江水寒,“這上面,你來看看。”
江水寒接過去,沒有直接看上面的文字,只是將紙張放在書案上,一隻手放在衛永昌的肩膀上。
衛永昌終於肯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過頭去看她:“愛妃,何事?”
江水寒將頭依偎在衛永昌的肩上:“臣妾,有些話要同聖上講。”
“朕事務繁忙,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一向對他百依百順的江水寒今天一反常態,卻是不聽他的話了,依舊粘在他的身上,對他說:“妾身有三願,想說與陛下聽,一願郎君千歲,二願成漢風調雨順,三願……”
話沒有說完,江水寒突然紅了眼圈,她拿出手絹擦擦眼淚,想要繼續說下去。
衛永昌終於發覺不對,將江水寒拉到自己懷中去:“這是怎的了,可是有人令你受委屈了?”
“並無。”江水寒神色疏離,再也無法強顏歡笑。
衛永昌拉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你這三願倒是與眾不同,從前朕聽的三願卻是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說到最後一句,衛永昌湊到她耳邊去,竟趁機在她臉上輕啄了一口,叫江水寒面色發紅,拳頭捶在他胸口,大著膽子擁著他。
“水寒,朕這些年,對你有所虧欠……”
江水寒靠在他身上:“聖上說的是哪裡的話,水寒為您做一切都是甘願的。”
“朕起草了一份詔書,封朗兒做太子,你晉升為貴妃。”衛永昌將書案上那張紙重新遞給江水寒。
江水寒心中突然有了些酸楚,不管她做什麼,就算她付出再多,終究也只能是妃,他忘不掉智伯瑤,在他心中也沒有誰能比得上智伯瑤。
封朗兒做太子,封她做貴妃,不是出於愛,而有幾分交待後事的感覺。
“聖上您又要出宮去?”
衛永昌眉頭一皺,他不許任何人質疑他,這兩年來,許多人說過智伯瑤死了,明著說的,暗著說的都有,他不信,智伯瑤那樣的女子,上輩子合該是貓,要有九條命的,怎麼可能死,只是還沒有找到而已,上天終究會重新把她帶到他的身邊去。
“你不要勸說了,朕的心意已決!”衛永昌聲音恢複平靜,他沒有打算說服江水寒,因為他做決定不需要向任何人徵求意見。
江水寒從他懷裡緩緩起身,走到他書案前,拜倒在地,一連三拜,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緩緩放在地上。
“這是!”衛永昌看到這柄匕首,眼睛都直了,他迅速起身,將這把匕首拿在手中把玩,不錯,這正是當年他與智伯瑤的定情信物,本來一人一把,但是當年,隨著智伯瑤的失蹤,匕首再也無法湊成一對。
“這怎麼會在你的手上?”衛永昌激動地抓著江水寒的胳膊,眼神狂烈而熾熱地看著她,“你知道瑤瑤在哪裡對不對?她還活著對不對?是她找你?是她主動找你?”
“聖上,”江水寒看他這樣高興,真是不忍心把事情的真相講出來,但她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不忍心繼續看他抱著虛無縹緲的希望,也不想看到再有女子成為犧牲品,“她死了,瑤後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