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伯瑤一怔:“這可真不像你說出來的話。如此圓滑世故,你還真是變了。”
高景行微微頷首:“不變通,微臣也不會一步步走到今天。”
智伯瑤道:“本宮會考慮你的建議,希望你有命活到本宮考慮清楚的一天。”
說完,智伯瑤要走,高景行一時氣急,竟上前拉住她的袖子。
另一邊,衛永昌在侍衛的陪同下到了東宮,卻發現智伯瑤既不在宮中,也不在去宴席的路上,氣氛一時間僵持不下。
東宮之中的奴僕,聽著永帝催命咒一般的敲擊桌面聲,心是提到了嗓子眼裡面。
那邊智伯瑤甩著缺了一半的袖子往回趕,高景行平日裡是個斯文人,剛才卻不知無論如何也與他講不通道理,只得割斷袖子,這才成功脫身。
這一夜,淑太後在江水寒的陪同下,過了一個圓滿的壽宴,她看著沈騰的煙花和眼前一派語笑闌珊的景象,心裡被滿足感所填充了,少女時她是家裡不受重視的么女,風華正茂時她是看著別人眼色行事的丫鬟,那個時候看煙花,為的是把活下去的希望看入心底,如今將近不惑之年,她卻已然成為王國裡最顯赫的人物,權力,地位,敬仰,這煙花只為她自己綻放,如此想來失去衛長陽的痛苦就大大減弱了。
“怎麼皇後沒有來?”淑太後膨脹的氣焰頓時被削弱不少。
“姐姐也許是事務纏身。”江水寒跟淑太後如是說。
淑太後眉頭一挑:“她?她能有什麼事務,如果非說她有事,那一定是在床上被聖上給纏住了……”
周圍幾個妃嬪,聽了這話,都不由得抿嘴一笑。
淑太後糾正道:“哀家這話也不對,是她纏上聖上才對,她那種狐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習了什麼秘術,把聖上迷得七葷八素的,真是叫人生氣,他有多久沒有去過你那兒了?”
提到這件事,江水寒不由地垂下眼簾,不肯再說一句。
倒是江水寒身邊兩個宮女,她們打小就跟在江水寒身後,自然真心疼惜她,替她江水寒說話:“可不是,聖上都一月有餘沒有踏進我們宮裡了,上次來,還是隻抱了抱朗兒就走了,都沒有過夜……”
“你們好了,在太後娘娘面前,胡說八道些什麼!”江水寒急忙制止她們。
兩個宮女撇撇嘴,她們家主子什麼都好,就是不肯說別人半句不好。
江水寒管得住自己奴婢的嘴,關不住其他妃嬪的嘴,她們一個個也都抹起了眼淚。
“太後娘娘,您可是不知道,皇後娘娘她還在我們面前說過您的壞話。”
這小小妃嬪自知地位不如江水寒,受些委屈好像也理所應當,所以就給智伯瑤亂扣帽子,叫她在太後面前也不能做人。
“行了!”淑太後一拍桌子,“看戲就看戲,怎麼一個個都抹眼淚?叫人心裡堵得慌。那瑤後是什麼人?哀家看在眼裡,但聖上喜歡,哀家也不好說什麼,只期盼瑤後早日生個皇子,有個皇後的樣子。瑤後向來幹不出什麼好事,你們都離她遠些,省得惹上一身的麻煩。”
“是。”
“知道了。”
“謹遵太後娘娘教誨。”
壽宴結束的時候不過剛到子時。
官員們有序從皇宮正門撤離。
與高景行交好的幾位官員扶著他回去:“你也是的,怎麼從那個方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