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關於我的逃跑,你有什麼計劃?”
李不言說:“眼下只有你一個人,本來是好辦得多,可是……”
說到這裡,李不言下意識瞥了一眼智伯瑤的小腹。
智伯瑤抬手摸了摸:“它本來就不可能存活,如今,竟然在我腹內平安呆了這麼久,我……”
“這也是我所想的,你若是當真捨不得它,那只有等你把它生下來再做打算。”李不言說,“反正,我們要先把追殺我的幕後兇手找出來,再計劃出逃,我看他們的目的,好像是要把你困在宮中。”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智伯瑤說,“好像他們依附於我才能在宮內生存,他們需要情報,所以就必須讓我待在宮裡。我害怕,害怕到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勇氣逃出去了,衛永昌現在對我很是殷勤,試問誰能抵禦別人對她的好?”
“別擔心,若你到時候真要留在這裡,未必不是好的選擇。可這樣一說,衛長陽和音希都符合這一條。”李不言摸了摸下巴,“智鬥什麼的,果然還是不太適合我,感覺我再長一個腦子都不怎麼夠用。”
“你給我一個方法來主動聯系你吧,總是這樣被動等待你的救援,讓我備受煎熬。”
李不言想了想,告訴智伯瑤:“我不能給你任何東西,否則會讓人起疑心的。你要是想聯系我,那就放煙花,火樹銀花不夜天,星橋鐵鎖共枕眠。”
“我記下了。”智伯瑤說,“你最近在豔雪那裡養傷?”
“正是,我從來都沒有什麼地方好去,是豔雪姐給了我一個棲身之所。”
“方無隅死了,對她倒是全無影響,我何時才能成為她那樣自在灑脫的女子?”
李不言苦笑一聲:“你還是不要學她了。”
“她怎麼了?”智伯瑤問。
李不言用手比劃了一下:“這麼長的箭,她刺進了自己的左眼之中。”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李不言說:“因為從前是方無隅救下她那隻眼睛的,她為了表示從此兩不相欠,就這樣做了,我當時不在,我若是在,一定不會容忍她這樣對待自己。”
“她是至情至性之人,我卻是個自私自利的縮頭烏龜,一個實實在在的膽小鬼。”
“我理解她的決定,但那不是真正的勇敢。”李不言說,“有人來了,我要先走,請你不要做傻事。”
我怎麼會做傻事?智伯瑤想著,我這樣一個極端自私自利的人,是不會做傻事的。
來的人是音希,外面太陽落山了,她又回來了。
東宮之中宮女人數眾多,但搬到冷宮之中後,她們沒有什麼事情好做,被智伯瑤打發去拔草了。
會是你嗎?智伯瑤盯著音希,看了她許久,但實在看不出這個婢女除了會胡攪蠻纏之外還會做些什麼。
“那些凳子就不要擦了,反正不會有人來的。”
音希說:“也許陛下會來呢?”
智伯瑤悶悶噴出一個鼻音:“他?”
話音未落,兩人就聽到院子裡面傳出了“咚”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