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外面是不是有什麼聲音?”音希要去開門。
智伯瑤攔住她:“不許去。”
音希只好訕訕地收回了手站在一邊。
“砰”似乎有小石塊打在門上。
“娘娘?當真不要看門看看,萬一是陛下呢?”
智伯瑤笑笑:“陛下是君子,怎麼會趁夜溜到冷宮來?這是小人所為。”
“瑤瑤,是我,開門。”門外傳來衛永昌的聲音。
音希的臉色瞬間如春花一樣綻放開來:“娘娘,是聖上。”
“不許去開。”智伯瑤說,“本宮來冷宮是因為自身翻了過錯,是戴罪之人,怎麼能讓聖上高潔的品行因為本宮而蒙塵?不許開。”
強闖是一定能闖進來的,但是冷宮畢竟年久失修,宮殿可是經不起一點兒折騰,所以衛永昌不敢強行闖進來,害怕叫那群禦史知道了的話一個個又要給他諫言。
“瑤瑤,我就看看你就走。”衛永昌的聲音接近於低三下四。
智伯瑤就是不肯鬆口,囑咐音希:“把門窗都關好,如果叫本宮看到有旁的人進來,絕對不輕饒你。”
“瑤瑤,外面起風了,”衛永昌又敲敲門,“我給你帶了些吃的。”
“聖上的心意臣妾心領了,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壞了,陛下更是一朝天子,更應當起表率作用。”
晚上,智伯瑤熄了燈,蓋兩床被子還猶覺得冷。
月光將一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映照在窗戶紙上。
智伯瑤倒要看看他能待多久,不過智伯瑤沒有料到自己竟然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外面一片漆黑,連月光也要給黑暗讓路。
他是不是還在?智伯瑤抬手摸了摸肚子,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她承受了許多,那個男人又何嘗不是,她是不是該原諒他,也忘記自己的過去?
原來人心的動搖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智伯瑤白天還在擔心十個月生産之後會對衛永昌移情,沒想到現在就已經變了。
黑暗,寂靜,在夜晚人最容易感性,所謂的信念也最容易動搖。
智伯瑤悄悄起身,躡手躡腳出門去,想要給那個立在風中的人一些小驚喜。
然而,門開了,她驚訝地探出頭去,卻沒有見到任何人。
準備好的喜悅如同冬日裡被潑出去的熱水,瞬間結成了冰。
他根本不在那裡。
其實這是可以預見的,但因為心裡早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
智伯瑤生氣地把門關上,她想,若是道隱知道自己是這樣一個容易動搖的人,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但是,道隱不會這樣做的,道隱尊重她的一切選擇。
“你不知道,這一次我不是口是心非了。”智伯瑤說,“我承認我的軟弱,你要是再不來,我就真的要崩潰了。”
無人回應,怎麼會有人回應,所有的人都睡著了,而她的貼身侍女音希在地上打了地鋪,早已經連口水都流到枕頭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