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他,只要不觸動他的利益,他不會對我怎樣的,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他需要有個人無視他,有個人辱罵他,”智伯瑤說,“否則每日輕飄飄被眾人言語吹捧,他會很不自在的。但我目前唯一擔心的是……”
“擔心他對我下手?”
智伯瑤點點頭:“雖然淑太後最近重新掌權,但是,如同我一樣,她所有的也都是一句話能收回去的。”
“他現在沒有動我的理由。”
“動了你,我會是真正的孤立無援。”智伯瑤說,“我有些害怕,寂寞讓人最是害怕。”
“如果我真的死了,也無所謂,本來就該隨靈兒一起去了,”衛長陽說,“但只要我在一日,便會一日叫他不得安寧。”
門外突然來了一個衛永昌身邊的內侍,智伯瑤沒法子,宣他進來。
內侍一進門,眼睛就粘在了衛長陽的身上:“這位,皇上叫您去問話。”
衛長陽如今身份尷尬,一般有些眼色的人,都直接叫他“這位”。
“他去做什麼?”智伯瑤並不想讓衛長陽離開自己的視線,想什麼來什麼,怕什麼來什麼,如果衛長陽真的去了,此行必定兇險異常。
“這個雜家就不知道了,請吧。”內侍做了個手勢。
“不許去!”智伯瑤摔了一個茶杯,“本宮說,他要為本宮照料花園,他不許去!”
“可是,娘娘,您又何必為難奴才?”內侍面露難色,但是似乎早就料到智伯瑤會這樣耍性子,從袖子裡掏出一道聖旨,“皇上說了,如果有人抗旨不遵,就亮出這道聖旨,您看……”
想來這聖旨上不會說什麼好話,衛長陽沖智伯瑤頷首:“人生在世,總是有些身不由己。”
智伯瑤盯著內侍手中的聖旨,她去猜上面寫的是什麼,但是既然衛永昌已經提前預料到她會違抗命令,想必那上面沒有寫什麼好話。
看著衛長陽遠去,智伯瑤突然心口發悶,一口血噴了出來。
“娘娘!”音希一聲驚呼,撲了過去。
智伯瑤看著自己噴出來的鮮血,愣了幾秒,隨後抓住音希的手:“不許說出去,誰也不許告訴。”
“娘娘,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怎麼會……”
“我知道你給他提供訊息不是一次兩次了,從前我都可以不管你,但是,”智伯瑤沉聲道,“可如果我死了,你在他面前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奴婢明白。”音希低下頭,小聲說,“那您要去看看聖上嗎?”
“他將長陽從我身邊弄走,不就是希望我對他低頭!”智伯瑤冷笑,“本宮就偏不,看誰能耗得過誰!”
智伯瑤不是沉不住氣的人,但衛永昌也長進了不少。
三天,接連三天,來探望智伯瑤的妃嬪和太醫絡繹不絕,但衛永昌從未露面。
關於衛長陽的訊息,誰也探聽不到,就連最關心衛長陽的淑太後也只知道衛長陽自從被叫進衛永昌的書房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可怎麼辦?”淑太後很難得主動來到智伯瑤的宮殿,抹著眼淚。
“太後娘娘您有通天的本事,又何必來妾身面前哭訴。”
智伯瑤此言一出,淑太後也不裝模作樣抹眼淚了,她屏退眾人,對智伯瑤說:“哀家是來求你的。”
“求我?妾身沒有權力也沒有可以依靠的後臺,您找我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