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靠在枕頭上,而不是站在地上,否則連個可以依靠的東西都沒有。
衛永昌若是能松開她的手就更好了,可衛永昌沒有,反而把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
室內靜悄悄的,沉悶的氣氛讓誰也不肯先開口說一句話。
衛永昌一直在似笑非笑,一會兒驀地眼圈紅了,一會兒又笑的沒心沒肺,叫智伯瑤看了害怕。
“瑤瑤,你害怕嗎?”衛永昌開口,嗓子已經沙啞,似是哭了幾百遍一樣。
智伯瑤沒有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衛永昌自顧自說了下去:“兩月?皇後對此有沒有什麼解釋?”
智伯瑤並無任何解釋,懶得解釋。
三個月,至少有三個月,衛永昌沒有來她宮裡留宿。
有一個著名的笑話,叫做丈夫出征二十載,回家兒子整十八,諸君想必都聽過。
“怎麼朕的孩子留不住,偏偏別的種子在這裡生根發芽?”衛永昌另一手從被子的邊角探進去,放在智伯瑤現在還平坦的腹部,“這麼溫暖的身體,太偏心了。”
智伯瑤疑心他要使壞,時刻提防他從哪裡摸出一把尖刀割開她的肚皮,太冷靜了,太冷靜了,依照衛永昌現在的脾氣,應該是與她拔刀相見而不是如此絮絮叨叨做出一副親近的樣子。
但衛永昌又確乎什麼都沒做,他異常冷靜,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放在智伯瑤腹部的手也沒有任何的不老實。
“你要殺我?”智伯瑤忍不住了,面對衛永昌的惺惺作態,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將手從衛永昌手中拽出來,用被子裹住自己,“你又何必這樣?”
“那你又何必這樣!”衛永昌取下非明刀來,指著智伯瑤,“你又為何要這樣?我是那裡對你不好?你竟對那個豬狗不如的人産生了念想!你只要告訴我,你是被迫的,是他迷暈了你,是他強迫你……”
“如果我說是,你會放過我?”
“會,當然會,瑤瑤,這不是你的過錯,都是他,是他那個養不熟的崽子……”
“可惜不是。”智伯瑤拔高音調,“可惜不是!如果你沒有聽清楚!我就再說一遍!可惜不是!是我自願的,是我主動勾引他,是我,你可滿意這樣的說法?”
衛永昌被智伯瑤的直率逼得後退兩步。
“別呀,”智伯瑤抬起非明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動手,你也好過,我也好過。”
“哼!”衛永昌絲毫沒有遲疑,把非明刀扔出老遠,發出巨大的“咣當”一聲。
“剛才,我既然當眾承認了這個孩子,你就該知道我的心意了。”衛永昌依舊黑著臉,但他並沒有對智伯瑤做什麼,“如果我想要做什麼,剛才早已經當著眾人的面做了,何必等到現在,瑤瑤,你把我想成一個何等小肚雞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