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永昌這一笑比直接殺人還要讓人背後發寒,眾朝臣“撲通”一聲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以頭搶地,時而用眼神瞟著這位傳說中後臺很硬的高大人。
“很好,你說的很對。”衛永昌用手指著高景行。
所有人都在等一句“推出去斬首”,事情的進展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你留下來,稍後朕與你商討山南賑災之事。”
一句話給足了高景行面子,大家都在心底裡達成了無聲的共識,改天一定要好好拜訪一下這位高大人,看看他到底是為什麼這樣子有恃無恐。
跟著道隱大步走出門去。
衛永昌心裡湧起一陣悲哀:“朕這是在幹什麼?”
懷疑,猜測,揣度,這麼興師動眾的是要去問罪?說好的信任,說好的愛護,說好的尊和敬,打破美好過往的人,是自己。
察覺衛永昌腳步停下了,道隱也停在原地垂手站著。
衛永昌抬眼看道隱,心下湧起一陣愧疚,隨著道隱和巫懷慕的不趁手,衛永昌養了其他探子,平日裡是普通宮人的身份,實則為他偶爾做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據探子報告他音希與道隱接觸,再到道隱來找他,中間沒有任何的遲疑,對道隱的懷疑,實在是太過可笑了,是對道隱忠心的汙衊,也讓衛永昌從心底裡有些看不起自己,別人以真心對自己,不該換來這種待遇。
“道隱……”
道隱垂下頭:“卑職在。”
“你在我身邊多久了?”
道隱答:“一十三載又三個月零一天。”
衛永昌笑了:“你永遠都是那麼可靠。”
“身上謬贊了。”
“朕琢磨著,你在我身邊盡職盡責,如果朕說給你說一門親事,你意下如何?”
聽完這句話,道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一個個的動不動都要跪倒,”衛永昌不滿道,“跟你說話,不是跟你問罪,今日你我主僕二人敘舊,不要拘束。”
“卑職能在您身邊當差已經是莫大的福分,不敢妄想其他。”
衛永昌說:“登基不過三年,早已經是物是人非,舊日好友,死死散散,你我能一路攜手十三載已是不易,往後,朕為你安排一閑散的差事,你也娶妻生子,豈不快活?”
道隱沒有接話,娶妻生子?娶什麼妻?生什麼子?是要我生生世世做你的奴隸?連同我的子孫後代?
見道隱愣著,衛永昌拍拍他的肩膀:“若是有心上人了,盡管與朕說來,朕親自為你下旨。”
道隱苦澀地扯扯嘴角,心想:若是我開口求娶瑤後,不知聖上你還能不能這般輕易地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