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個就是秋祭了。”智伯瑤轉頭吩咐音希,“給我準備些香燭。”
“娘娘,您這是?”
“突然想起一些故人。”智伯瑤垂下眼簾似乎掩藏了下面的無限哀慼,“你去準備吧。”
音希大喜,恨不得智伯瑤即刻露出馬腳叫她抓個正著,音希心裡叫著:祭奠方無隅是嗎?你最好表現得情真意切一些,不然要叫我好生失望了。
一切準備妥當,智伯瑤沖音希說:“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音希表面上點了頭,實際上躲在暗處觀察智伯瑤的一舉一動。
智伯瑤對月祭拜之後,突然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來,藉著月光仔細地看著,看樣子很是寶貝,只是音希看不到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智伯瑤發了一會兒呆之後拿起鏟子,開始在樹下挖坑。
“鬼鬼祟祟的,不懷好意。”音希一看,覺得這回智伯瑤要栽到自己手裡面去了,急忙去找了道隱。
“此事我已經知曉,會稟告聖上的。”道隱答道。
“勞您快些,晚了的話,可就抓不到她的破綻了。”
“把你家娘娘踩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道隱眯縫起眼睛打量著面前一臉小人得志的小婢女。
“我這可不是有什麼企圖,我是為了聖上著想。”音希聽得出來道隱有些生氣,但她自認為沒有惹到這位,心裡不免泛起了嘀咕。
道隱察覺自己表現太多,急忙收住了,轉身朝禦書房走去。
智伯瑤不是無智的人,上次自己提醒她她應察覺身邊有鬼,所以這一次,不是智伯瑤被婢女看到做什麼壞事,而是智伯瑤刻意叫她看到。
這也許是衛永昌的局,來試探自己的,想到此處,道隱不由得加快腳步,他一個人被識破是無所謂的,但是他又要保護的人,所以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衛永昌正在跟大臣議事,忙得焦頭爛額。
道隱悄無聲息走進去,附在衛永昌耳邊說了什麼。
在場的大臣看到道隱,無不色變。
自衛永昌登基以來,心性大變,常常根據個人喜好無端發火牽連眾多,而這個影子,就是這位皇帝訊息的來源,如今看到影子,眾人都心知有人要倒黴了。
“眾卿且散去,事情明日再議。”衛永昌揮揮手,要他們散了去。
“可聖上,山南這次災情嚴重,實在是等不得。”有一個不要命的站出來說話了。
其他臣子哆哆嗦嗦地望去,果然是那高景行,這人也不知什麼來頭,朝中沒有什麼親信卻能一步登天,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侍郎,不由得叫人好奇這位高大人究竟哪裡棋高一著。
相處久了,眾臣才發現,這位高大人別的沒有,脾氣是出了名的倔強和不知變通。
人人在心中竊喜,等著看雞蛋和石頭是要如何硬碰硬,長時間的壓抑,他們需要有人反抗,可他們都知道出來反抗的人絕不會是自己,因為他們惜命,他們噤若寒蟬,在這位新君召的時候來,在他趕的時候走,滿嘴的道義最後所做不過是戰戰兢兢來抱住頭頂上的烏紗帽。
“哦?”衛永昌橫行慣了,很久沒有人敢頂撞他了,因此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而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