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太醫神色嚴肅,搖搖頭。
“朕問你,你要出聲答。”衛永昌揪住了太醫的領子。
太醫說:“是有孕。”
衛永昌大喜:“那保得住嗎?”
“兇險。”太醫支支吾吾,“娘娘體弱,胎兒先天不足。”
“有孕,你們如何每日切脈都診斷不出?都是廢人嗎?”
太醫說:“確實沒有診斷出來,想來是胎兒不……”
“你的意思是,這胎兒註定是死的,掉下來只是遲早的問題?”
太醫叩首,算是肯定了衛永昌的猜測。
這一次,是他自己的過失。
“也許,本來是可以活下來的,是我的錯。”衛永昌跌坐在椅子上,把手插進頭發裡,掩面,雙肩在輕微的抖動。
這個鐵石心腸的男兒,竟然流淚了,在場的人都呆住了。
道隱屏退其他人,自己守在門口,他的心裡,何嘗不是說不出的難受。
“保不住了是嗎?”智伯瑤睜眼。
衛永昌抓緊她的手,等待她的暴怒,她要打他耳光也好,她要破口大罵也好,他全都接受。
可智伯瑤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說:“好累,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我陪著你,我陪你。”衛永昌掉著眼淚跟智伯瑤說。
“要你停,你不肯聽,下次是想要了我的命吧?”
衛永昌搖頭:“瑤瑤,我從未想過要你的性命。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你走吧,我要一個人待著。”
衛永昌怕她想不通尋死覓活的,因為智伯瑤此刻太過平靜了,衛永昌心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
智伯瑤也沒有力氣推他,他自己上床來將智伯瑤擁在懷裡。
兩人頭挨著頭,身子貼著身子。
“我忽然想起從前,我還沒有嫁給你的時候,你有天偷偷來找我,我們就在門前,你給我弄核桃吃……”智伯瑤絮絮說著。
衛永昌打斷她:“你休息吧,不要再說話了。”
“你不肯聽?”智伯瑤說,“是不想想起那個時候?是覺得那樣子做,損了你皇上的面子?”
“不是的,瑤瑤,你怎會這樣想?”衛永昌說,“只是現在,我不想要聽你說起過去的事。”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要聽,因為只有將死之人,才會抓著過去不放。”智伯瑤說,“師父說過,將死的人最喜歡回憶從前。”
“你不要說了,你不會死的……”衛永昌抱著她。
“我很後悔,很後悔,”智伯瑤說,“我這一輩子幹過許多蠢事,可最蠢的就是這一件。”
衛永昌要堵上她的嘴巴,不要再聽她說下去。
只是他的氣力大了些,令智伯瑤有些喘不上氣,急火攻心,又剛剛小産,很快又生出毛病來。
“你去看看!”淑太後吩咐身邊的宮人,“皇後那邊是怎麼回事兒?一晚上弄的人不安生。”
等了不一會兒,那宮人回來告訴淑太後:“是皇後小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