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永昌鬆手,智伯瑤的額頭磕在了床沿之上。
他拂袖而去。
智伯瑤冷笑一聲,想來他多少信了那些鬼話,自己也好圖個清靜。
起床來,智伯瑤將那碗帶著餘溫的粥喝下,她有些明白,這是一場持久的仗,衛永昌不會輕易要她好過,她要想得到自己要的清靜,至少也要身子好,耗得過他才行。
“娘娘……”有一個黑影從房樑上竄下。
智伯瑤以為是李不言,可抬頭一看,是道隱。
“你怎的來了?”智伯瑤攪著碗底,“你來,他會不高興的。”
“娘娘,你斷食有一段時間,貿然進食對身子不好,”道隱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這個可以替代食物,循序漸進。”
都是習武的人,道隱的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智伯瑤知道這是什麼。
“如此珍貴,我不敢接過來了。”
“保重。”
智伯瑤抬眼看道隱:“多謝你。”
“娘娘不必說謝。”
一種微妙的氣氛,在室內流淌。
大概是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情感。
智伯瑤盯著道隱,忽然想著,這道隱,會不會就是前朝太子?
雖然李不言塞進來的那本書不能全信,可仔細一想,卻是毫無破綻。
道隱不知智伯瑤為何這樣看自己,臉上的神情多少有了些不自在。
“娘娘,我先走了,此事還請千萬不要對旁的人講。”
“我明白。”智伯瑤知道她要防範的頭等人物就是如今起了疑心病的衛永昌,他信了自己與人有私情的鬼話,牽連上別的人智伯瑤都無所謂,但若是牽連到道隱,那她萬不能原諒自己。
心口發慌,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
智伯瑤想想,自己掛念的人,無非只智仲靈一個了,便提筆給她寫一封長信,要她快到斬亂麻,免得日久生變。
“把這個連夜送出宮去。”智伯瑤交給身旁的宮人。
可一轉頭,那封信就躺在了衛永昌的書案上:“這是她寫給智仲靈的?”
“是,娘娘寫完,要奴婢連夜送出宮去。”
衛永昌拆開看了之後,便把信在蠟燭上點了,看著灰燼隨風散去。
“就跟你家主子說,信已經送到了。”
“奴婢明白。”
衛永昌看著跳動的燭火,自言自語道:“如今,她還在意的,恐怕只有智仲靈了,傳令下去,加派人手,看著智仲靈,我要掌握她的全部動作。”
派出去的人不到天明就慌慌張張回來了。
守夜的太監攔住:“聖上歇息了,有什麼要緊的事,留著等聖上起來再說。”
那人便跪在殿前,擦著冷汗:“公公,我怕我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