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都沒有人了,你就別哭了。”
智伯瑤正坐在閣樓上抹眼淚,聽到李不言的聲音,一下子止住了。
“你倒是腳底抹油跑得快!”智伯瑤悶哼一聲。
“清歌,他……”李不言這才看清楚清歌已經死去,用那種痛徹心扉的方式死去,可他只能遠遠地望著,連觸碰他的屍體都不敢,怕留下痕跡被人發現了。
“他用殞命為我換來了一時安寧,也為他自己換來了心內的平靜。”智伯瑤掃了李不言一眼,“一滴眼淚都沒有掉落,可真是好兄弟。”
“痛哭,不過是裝腔作勢的把戲,真正誠心的弔唁,哪怕只有一瞬,也足夠了。”李不言說,“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想他該是高興的。”
“我會記住他的,說說你吧,你這段時間跑到哪裡去了?”
李不言說:“高家太爺被高景行失手推倒,死了。我發現他家有一老嫗,似乎知道內情。”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有衛永昌在,他會把人帶到我的面前。”智伯瑤說。
李不言笑她:“你倒是對他,十分的信任。”
“我信任他,還有他所信任的權勢。”
李不言告訴她:“但如果真的是方無隅所做,你猜他會讓你動朝廷命官嗎?在不老實的美人和有野心的臣子之間,你猜他愛江山,還是愛美人?”
“你這話說的,已經十分篤定了似的。”
李不言說:“那老嫗親口說的,就是方乞丐殺了春雨教頭頭,你覺得這話有假?”
“老嫗是什麼人,和她說出來的話同樣值得懷疑。”智伯瑤說,“但憑你的一面之詞,我不可能相信你。”
“那不妨你親自來問問老嫗,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李不言說。
智伯瑤說:“我可以跟你走,但不是現在。你先走吧,過兩日我有機會脫身,便再找你。”
“現在他們可都去追人了,你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衛長陽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閣樓外的,想必偷聽他們的對話也有好一會兒了。
“你早知道他在?”智伯瑤瞪了李不言一眼,李不言做的是樑上君子的生意,察覺周圍異動本來就比智伯瑤棋高一著。
“反正他不是什麼能威脅我們的人,姑且讓他聽。”李不言滿不在乎,“何況,正如他所說,你現在不走,以後去哪裡尋找機會離開!”
“可我不傻,等他回來,發覺我又逃走了,那才是真的觸怒他,到時候追殺我的,可就不止這麼幾個人了。”智伯瑤說,“你們兩個這個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提前……”
“女人,就是麻煩!”衛長陽看了看被李不言劈暈的智伯瑤,嘆了一口氣,“早這樣不就好了?”
“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這樣麻煩。”李不言將智伯瑤扛在自己肩頭,“一會兒皇帝老兒回來,你就跟他說可以去找我,但是隻能一個人去,若是被我發現他帶了士兵,讓他小心宸妃的頭。”
“智姑娘若是知道你一直以來陪在她身邊不過是為了利用她接近皇帝,她會傷心的。”
李不言沉聲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只要把我所說的如實轉達就好。”
說完這話,李不言朝著衛長陽臉上撒了一把粉末,衛長陽應聲倒地。
不知過了多久,被陽光曬暖的閣樓木板再一次變得冰冷,一盆冷水從衛長陽頭頂澆下,激的他渾身一顫爬了起來。
“宸妃去哪了?”衛永昌揪著衛長陽的衣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