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今天她跟長陽見面了?”衛永昌聽著道隱的稟報,手上一顫,把紙張暈染出一個墨跡來。
“是的,”道隱說,“宸妃娘娘與長陽王聊了三炷香的功夫。”
“他們說什麼了?”
道隱於是將音希的話如實稟報。
衛永昌搖搖頭笑了:“這種話,還真的是隻有她才能講出來的。山南知府進貢的那些藥材,都運到宸妃的宮裡。”
“聖上,這樣怕是不妥。”道隱小聲提醒。
衛永昌放下筆靠在椅子上:“也對,讓人先往母後宮裡送一些,至於宸妃和江姑娘,剩下的各分一半好了。真不知道母後拖著不準江姑娘離宮是在打什麼主意,慈寧宮那邊有訊息嗎?”
道隱說:“這兩日只有江夫人來過,江夫人就是江姑娘的生母。”
“我知曉了,”衛永昌揉揉自己的太陽xue,“希望,母後不要再打歪主意才是。”
另一邊,智伯瑤的宮裡,她打發其他宮人離開,唯獨留下音希。
音希有些緊張,以為主子要跟自己問話。
智伯瑤沖她招招手:“你過來,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
音希走過去,這才看到智伯瑤將首飾盒子攤開來擺在桌上。
每一件首飾都熠熠生輝,既有價值不菲的寶石,還是經過內務府裡工匠的打磨,自然都是一等一的貨色。
音希哪裡敢伸手去拿,她也知道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娘娘,這些都是聖上對您的寵愛,我怎麼敢拿呢?”
智伯瑤見她不拿,隨便挑了幾件塞到她手上:“往後我不在了,你一個人有點東西傍身才好。”
“呸呸呸,娘娘您瞎說什麼呢!”音希急忙搖頭,“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我當然會長命百歲的,我的意思是以後,我不會留在宮裡了,你的路還要你自己走。”智伯瑤說。
音希一聽,覺得智伯瑤有大事瞞著她,於是她按住撲通撲通跳動的心髒,小心試探:“您要去哪?奴婢從您進府就留在您的身邊,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您去哪,奴婢就去哪,只求您不要丟下奴婢一個人在這深宮大院之中。”
“音希,”智伯瑤拍著她的手背,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如果能,我也願意帶你一起走,可惜太後的計劃裡,她只讓我一個人走,走的人多了,會起疑心的。”
“太後?”音希竊喜,以為自己抓到了大魚,急忙追問,“此事跟太後有什麼關聯呢?”
於是智伯瑤就把淑太後的計劃對她和盤托出了,最後還問了一句:“你不會把這件事對別人說吧?”
“奴婢當然不會,娘娘放心好了。”音希乖巧地答應著。
後腳音希就把道隱找來,將智伯瑤說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一遍。
“您看,我家娘娘會不會被聖上關起來呀?”音希有些焦急。
在深宮之中,主子就是大樹,奴才們就是攀附在大樹上面的藤蔓,藤蔓希望大樹長得好,同時也要長得高。
“這件事,只有你我幾個人知道,你若是敢同別的人講,小心你的小命。”道隱害怕她將這件事講出去,打草驚蛇。
“怎麼敢,當然不敢。”音希說的是實話,她能在宮裡被人稱一聲“姐姐”,還不是依仗聖上對她家娘娘的寵愛!若是她家娘娘計劃逃跑的訊息洩露出去,她也連帶著要被別的宮人們輕視了去。
“此話當真?”剛和大臣會晤結束的衛永昌就從道隱的口中聽到這樣一個訊息。
“千真萬確。”
“她為什麼不讓朕省心!”衛永昌氣的把硯臺都摔了,“朕處理國事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她為什麼一定要給朕找不痛快!朕對她,能把一顆心都掏出啦!可她呢!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朕的真心!”
道隱跪著不敢作聲,等衛永昌氣消了之後,道隱獻策:“宸妃娘娘也許只是心性野,擔心這深宮大院會關住她,卑職想起了從前馴服幼狼的情景。”
“你說來聽聽。”衛永昌準許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