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回到智府上的巫懷慕發覺智伯瑤不見了蹤影,氣的連連跺腳,一會兒的功夫怎麼這人又不見了。
馬車上的智伯瑤打了好幾個噴嚏,心裡只道:“不知誰人念我。”
她從那黑市出來之後,便直接動身前往情報中方無隅的所在地。
她生性要強,一天沒有事做就讓她渾身癢癢,何況看方無隅和衛永昌的樣子分明就是有大事要做可都對她絕口不提,這讓智伯瑤好生氣惱,她可從來不是嬌滴滴的小姐,她也可以是戰場上的助力,她會叫他們後悔的。
山路著實顛簸,走了一天一夜之後,車夫說什麼也不肯往前。
智伯瑤冷笑一聲:“好大的胃口,一錠銀子不夠,那再加一錠如何?”
車夫賠笑:“這位貴人,這可不是錢的問題,不管您為了什麼原因,且聽我一句莫要向前了!”
“為何?”智伯瑤不解。
車夫:“前面,就是春雨教的地盤,哪個敢進去送死?”
“春雨教?”智伯瑤似乎想起些什麼,“你說的難道就是二十年前那個一夜屠城的邪教?”
“可不是嘛?”車夫豎起一根手指示意智伯瑤小聲些,“祖宗哎,您可別這麼大聲說,小的心裡堵得慌,怕得很。”
“不是二十年前已經被滅了嗎?”智伯瑤笑他,“你怎麼怕成這幅樣子。”
“您要是執意往前,那小的可陪伴不起了。”車夫怕急了,驅車就要調頭。
智伯瑤暗笑一聲,隨手賞了他一錠元寶:“這車算是我的了。”
車夫連謝都不說,一會兒功夫跑的沒影兒了。
當真有這麼邪乎?智伯瑤嘴上不信邪,可心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雖然這地方偏僻,可是越往前走路段越是平整,看起來是有專人打理,此事頗讓人起疑。
驅車走了一會兒,智伯瑤只覺得氣氛越發詭異,只好棄車,由著那馬噠噠地往前跑,自己在一旁的樹林裡運起輕功來。
馬車跑了一段路,卻自己停下了,前進不是,後退也不是,智伯瑤看著那馬如同魔怔一般原地喘著粗氣,四隻馬蹄噠噠作響可就是絲毫不前進半分如同受了驚嚇。
智伯瑤正遲疑間,忽然見到空氣中彌漫著淡粉色的霧氣,她急忙閉氣,那馬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一下子不鬧騰了,非常安靜,不緊不慢地邁著步伐向前面走去。
不只是馬,路上走來一眾人,有男的,也有女的,清一色的目光呆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面,不知要去往何方。
智伯瑤心一橫,趁人不注意,走到了隊伍的最後頭,抓亂了頭發,面上抹了灰土,也做出一副神志不清的呆樣。
一路上見到不少居民,往來種作與外界無異,只是他們家家戶戶門前懸掛一面旗子,上面的圖案與智伯瑤在方無隅房內找到的無異。
那畫,這個地方,師父,之間究竟有怎樣的聯系?智伯瑤越發不安。
“停下!”伴隨一聲大喝,人、牲畜全都停了下來。
智伯瑤不敢抬頭只用眼角餘光一瞟,他們來到一座壯麗宮殿面前,高處蓮花臺上坐著一女子,四周煙霧繚繞,故而看不清她的面貌。
見著周圍人都跪了下去,智伯瑤縱有千千萬萬個不願意,也只好有樣學樣,在地上三拜九叩,口中高呼:“福澤寓吉,神恩永駐!”
拜完之後,各自有人領著去往居所。
智伯瑤留心觀察,只有青年貌美的女子才被留在這宮殿之中,其他人都被領到了別的居所。
全程無一人講話,卻井然有序,看得出來這個春雨教果真不是易於之輩,自己更該萬分謹慎。
從屋子兩側走進十幾個老嫗,她們梳著一絲不茍的發髻,一襲黑色的袍子拖地,表情同樣木訥,渾濁的眼球裡什麼也看不出來。
她們一個個輪流從這些被選中的女孩子面前走過,智伯瑤定了心神,放空了腦子,免得被看出破綻來。
這老嫗走了兩三遭,最終停在大門兩側恭候著總管的到來。
一個瘦高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一身白衣,腦袋上頂了個白色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珠,不同於那些老嫗,他的眼珠轉動起來總算像個活著的人。
待那青年男子站定,智伯瑤才發現他沒有手,寬大的袖子裡面空蕩蕩的,越發襯託的他走路不穩。
老嫗挨個上前去,對著男子耳語。
此時藥力似乎散去,這五十人中有不少人已經清醒,一個個揉著眼睛,尖叫著想要退出門去。
“砰”的一聲,一把短刀飛出,將最先接近門口的女子釘在了門板之上。
那女子白色的衣衫上很刺眼地紮了一把黝黑的匕首,紅色的血液不斷從傷口湧出,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每次張合必定有大量的血液湧出,她的眼神裡還在閃光,伸出手向著同伴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