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滅蠟燭,這是提前約定好的訊號,燭火一滅,意味著動手。
智夫人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她彷彿已經聽到採花賊踏在屋頂的瓦片上急急而來,她好像已經看到智伯瑤被人發現衣不蔽體地躺在地上,鬥不過我的,終究是鬥不過我的!
智伯瑤還未入睡,她燒退了些,卻還是頭疼的厲害,枕邊擺著前些天師父留下的瓷瓶,裡面裝的是讓人安眠的藥粉,但是智伯瑤不捨得拿出來用,只是摩挲著瓶身,聽著漫漫長夜一點點流逝。
不對,有人!
獵人終究是獵人,對危險的嗅覺從來都不會消失。
急促的腳步聲從屋頂傳來,雖然來人輕功了得,卻還是不可避免發出聲響。
來的是誰?智伯瑤不敢停留,拿起匕首翻身滾落到屋角,豎起了耳朵仔細聽。
那人從屋頂下來了,走到了窗前,從衣兜裡掏出什麼。
窗戶紙好像被捅破了,一根香從破洞裡面伸了進來,頂端還在燒著,那暗紅色的火星,在黑暗中尤為明顯。
智伯瑤也算是老江湖一個,她立馬認出這是採花賊常用的伎倆,立即屏住了呼吸伺機而動。
過了一會兒,香滅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條縫。
一顆石子被扔了進來。
這是投石問路,試探屋內的人究竟有沒有睡著。
智伯瑤在心裡冷笑,這種技法,看來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賊,敢動到姑奶奶頭上來了,那你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呢!
投石,沒有動靜。
門被推開了更大的一條縫,一條黑影閃進來,把門關上了。
“什麼,你說你是被人打傷了?”道隱看著受傷回來的師妹巫懷慕,心裡閃過一絲陰雲。
巫懷慕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我本來聽從命令,暗中保護智姑娘,但是方才,一人潛入智府,直奔智姑娘的房間,我同他交手,被刺傷了。”
“身手如何?”
巫懷慕:“武功不差。”
沒有聲張,是因為智府那些家丁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大肆張揚這事兒,對智伯瑤的聲譽也是沒有好處的。
“我去一趟,”道隱越發覺得事情嚴重,“你照顧好主子,讓守夜計程車兵們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我可不希望看到主子有什麼閃失。”
“那這件事,要告訴主子嗎?”
道隱說了一聲“不必”,就閃身消失了。
這邊,智伯瑤看著採花賊一點點靠近床邊,她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等待最好的時機。
還要三步,這採花賊再向前走三步,就是最佳的出手時機。
生病了就是麻煩,連教訓一個小毛賊都要如此小心,真是對不起自己的一世英名,智伯瑤兩隻眼睛盯著那人的步伐,腦海裡想著一會兒是要把這人開瓢還是直接閹了的好。
一步,兩步,這第三步卻遲遲不肯踏出。
智伯瑤盯著那條不肯落地的腿,覺得事情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抬頭,正對上那採花賊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好像早就知道智伯瑤躲在一旁伺機而動,而他只是配合著智伯瑤出演了一場大戲。
被你發現也無所謂,那就正面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