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陽也不客氣,袖子一甩,大步走進去了。
“這分明是來找事的!,前些年怎麼不見他這麼殷勤,怕是送禮是假,試探您的傷情是真。”
“無妨,看茶。”衛永昌拍拍道隱,示意他去準備。
“皇兄這宅子小氣了,都沒些像樣的物件,改日我差人來送一些。”衛長陽言語間甚是輕慢,卻是發自肺腑之言,也好,如此直來直去好過當面調笑背後插刀。
“我常年在外,擺著也沒什麼大用處。”
茶水上來了,衛長陽擺在鼻子下面晃了晃,眉頭一皺。
“怎麼?不合你的心意?我讓人換一換。”衛永昌問。
“不用,”衛長陽說,“湯色還算明亮,只是這麼喝太俗了,還需配些梅花來。”
“後院裡有,我叫人……”
“哎,”衛長陽擺擺手,打斷了衛永昌,“這梅花也是有講究的,我怕下人們不懂,我自己去就成。”
說完,不等主人家應允,衛長陽自己跑出去了。
“您看要不要派人跟著?總擔心他心懷不軌。”道隱壓低了聲音。
“青天白日,他不敢作妖,派兩個人打下手就成了。”
衛長陽去了大半天,回來時卻雙手空空,只帶了一身的飄雪:“那花看著已經日薄西山,實在是不忍,就空著手回來了,我還有一些事情,就先告辭了。”
“請。”
衛長陽鑽進了轎子裡,衛永昌目送著他離去。
大紅色的轎子,這個顏色,讓人心煩。
“他一進後院,找了許多借口,把宅子裡裡外外都逛了一遍,找花是假,找人才是真!”道隱想起什麼,繼續說,“送來的都是些珍稀藥材,要不要收入庫房?”
“這可真是薄禮,”衛永昌眼裡深不見底,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收著吧,也許日後他們會用得上。”
“聽說長陽王一直想要拉攏方無隅,這次來勢洶洶,許是聽到什麼風聲。”
“知曉。”
緊挨著永昌王府的,是一座小宅,衛永昌推門進去,院中已經有人在等他了。
方無隅坐在廊下,抬手接著一片雪花,那雪落很快消失不見。
“這天要變了。”
“再怎麼變,不還是衛家的天下嗎?”
“區別只在於誰能坐上那位子。”
衛永昌在坐在方無隅身旁,方無隅推了個火盆過去給他暖身。
“先生,如你所料,他們有些沉不住氣了。”
“畢竟元氣大傷了一回,看著也謹慎了許多。”
說到這裡衛長陽的元氣大傷,還要提到智伯瑤那淩厲一刀。衛永昌被捅了沒多久,山南那邊傳來訊息,饑荒加匪患,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老皇帝本還想遣衛永昌去的,傳旨太監都到府上了,一看這人確實半死不活,只好作罷。
那要派誰去呢?老皇帝知道自己的身體,尋思了一把,還是決定把自己最愛的小兒子衛長陽派出去,畢竟是他心目中的繼承人首選,但是年紀最小,不幹點業績出來恐怕難以服人。
就這麼著,衛長陽被推到救災第一線去了,原本他的皇帝老子已經交代一眾老臣幫扶著他,衛長陽過去也就是走個過場,順便博個好名聲,誰料人算不如天算,撥給衛長陽的後援軍堵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