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沒動,不閃,不避,卻也吝嗇自己的目光,不肯回頭看一眼:“放手!”
皇上聽了這兩個字,冷笑了一聲,反而把那人環的更緊,埋首發間,一字一頓地說道:“瑤瑤。”
這兩個詞極盡溫柔之能,卻聽得人毛骨悚然。
女子把頭一偏,薄唇輕啟,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石頭叩在他的心門之上:“我去見他了,我們很愉快。”
皇上把那隻染血的手插進她的發間,慢慢地自上而下梳著,快梳到發尾時,一把揪住了,面龐之上寫滿了猙獰,方才的溫柔如水竟似錯覺一掃而空。
女子吃痛,雖然病重卻反應不慢,一抬手,銀光從手腕流轉出來,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將那縷頭發割斷,更直指皇上的面門而去。
一絲不快從他精緻的眉目之間閃現,眼底是按捺不住的殺意和苦痛的寵溺:“你去見他!”
“不錯!”女子將那匕首一扔,轉而從牆壁上取下一把半人高的長刀,不給面前之人喘息的機會,刀勢裹挾著恨意,呼嘯著劃破夜空。
宮牆的那邊熱熱鬧鬧,這頭卻冷清的要命。
音希抬起頭看去:“這又不是第一次動手了,慌什麼?一個個給我機靈點,別私底下嚼舌頭根子!”
也都是刀尖上走過來的,自然知道什麼不該說。
刀劍碰撞,伴著一陣重重的撞擊之聲,勝負已出。
如果有心,一定會注意到那侍衛臉上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又一個煙花綻放在夜空,照亮了她和他燦白的面龐。
溫熱的血液在石板上流淌著,她的手指垂在半空中,想要推開他,卻辦不到。
他將她擁在懷裡,手上毫不猶豫將那長刀又刺進她身體一分,刀上傳來血肉的阻擋,但他沒有慢下來,眼底寫滿了瘋狂,吻著她的額頭,吻著她的嘴唇:“瑤瑤,你看,煙花多美!”
聞訊而來的禦醫戰戰兢兢立在一旁,看著皇上和皇後兩人渾身是血,不知是誰的血。
“把她治好。”
禦醫看了看情形,老實回答:“皇後娘娘本就大病未愈,這次又……”
“你只管醫,不要她活蹦亂跳,朕只要她活著!”
他笑了,終於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只要活著,吊著她一口氣,永遠留在朕的身邊就好。”
他用手指勾勒出她眉骨的輪廓,世上怎麼有你這樣的女子?
只一眼,誤了我這許多年,他忍不住再一次吻了上去。
你終於只能是我的了。
她不甘,用盡氣力惡狠狠咬了回去。
誰也痛,可誰也不願意放手。
幾年前,誰也料不到這個時候的事情。
那時,智伯瑤還不是皇後,衛永昌也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