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的兒子,不止有福臨一人。
皇太極共有十一個兒子,除去一些早夭的,過世的,目前在世的,還有四、五個。福臨只是其中之一,方原要殺的可不止福臨一人,其他的幾個也必須死光光。
這其中既有方原報復的心思,也有現實的考量。多爾袞沒有兒子,皇太極這幾個倖存的兒子,全都有名正言順繼承滿清皇位的權利。若是放過了這幾人,某些有復國野心的女真人還會蠢蠢欲動,殺乾淨其實是一了百了。
多鐸乃是多爾袞的弟弟,本來也是個危險人物,本該斬草除根。但此人聽話受教,更主動幫著彈壓滿清內部的反對勢力,是一把鋒利的利刃。再加上此人的身體和多爾袞一樣,也是疾病纏身,留下他估計也活不過幾年,便放過了他一馬。
面對索尼的質問,方原也沒打算瞞他,既然是受降條件,那就必須談個明明白白,該打該殺還是該降,令女真人想個清清楚楚。省得日後女真人不服,方原還平白背了個背信棄義的名聲。
方原沉聲道,“福臨,還有皇太極其他的子嗣必須死!不過看在這些子嗣乃皇胄,我給他們個體面,飲鴆酒自盡吧!”
索尼見他竟要將皇太極的子嗣盡數殺死,氣得是滿臉赤紅,死死盯著方原道,“方原!我們已經投降了,你還要趕盡殺絕?你心狠手辣,不得好死!”
自投降談判一開始,索尼就憋著一肚子的怨氣和怒火,如今終於爆發出來,不顧生死的指著方原『亂』罵。
馬一山聽他還敢撒潑,立刻下令錦衣衛上前將他拖走。
索尼拼命掙扎著,怒斥道,“方原,你陰險歹毒,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方原卻制止了上前的錦衣衛,滿清君臣自開戰以來到眼下兵臨城下,舉眾投降,連一個殉國的都沒有。皇帝不敢殉國,攝政王、輔政王不敢殉國,八旗旗主、額真也沒有一個殉國,真是令方原既好氣又好笑。
這,就是努爾哈赤、皇太極、多爾袞這些梟雄留下的子嗣、後人,真是太令方原失望!將來修史書,怎麼從滿清君臣裡找個值得歌頌的忠臣出來?!
索尼是第一個站出來願意殉國的,方原當然樂得成全他的名聲,正容道,“索尼,枉你為三朝老臣!殊不知爭奪天下,本就是將全家『性』命押作賭注的豪賭。皇太極既然不安守本分,敢稱帝,敢興兵爭奪天下,就該預料到今日的結局。”
“你們滿清若入了關,也不會放過大明皇帝的子嗣,是吧!我沒有滅絕你女真人,只殺皇太極的子嗣,已是開恩。索尼,願賭服輸,你卻輸不起,和輸光了家當,還要大喊大鬧的市井無賴有什麼區別?真是令我失望啊!”
索尼被他一番譏諷,之前憤怒也漸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深深的無奈和絕望。爭奪天下,就是全天下最大的一鋪賭局,願賭服輸,走遍天下都是這麼個理。
索尼緊閉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方原,望你記住你此時此刻的話,我們投降了,就不要再濫殺女真人!”
方原沉聲道,“索尼啊!到目前為止,你還是第一個不怕死敢出來的滿清大臣,我敬佩你!我答應你,只要女真人不再反抗,我不再濫殺!”
索尼苦澀的一笑,轉過身衝著盛京的方向,拜了三拜,“先皇皇太極啊!老臣無能,護不了大清,也護不了你的後人,老臣只能以死謝罪,來向陛下請罪了!”
索尼猛地起身,以頭重重的撞向了議事堂的柱樑。
“砰!”
巨聲一響,索尼已撞得頭破血流,腦漿也灑了一地,當場送命。
在場的眾人見了這一幕,都是默不作聲,忠臣熱血,縱然是敵人也令人動容。
方原早就知道索尼會自盡,也沒有去阻止,索尼要求仁得仁,方原當然會成全他忠臣的名聲。一個王朝覆滅,若沒有忠臣殉國,才是真正的國恥!